如此也能解释,宁慕荷为什么这么急切地想要这个郡主之位。
那是因为,她认为只有郡主之位能给她安全感。
宁慕荷被拉走,寿康宫恢复了一片寂静,但是钟芩的呜咽却逐渐声起。
太后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挥了挥手,不耐地道:“行了,这出好戏也该唱到头了,你们都走吧,哀家再不休息,天都要亮了。”
“儿子告退。”顾珩则当机立断,带着钟芩与宴浅一同离开了寿康宫。
此时外头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就像钟芩毫无血色的脸孔,带着苍凉与微薄。
顾珩则命人将钟芩送上马车,宴浅也想告退,却被一只手臂横亘在身前。
宴浅怔了怔,近距离看着年轻的帝王,低声道:“皇上,您这是何意?”
一缕微风划过,顾珩则的眸光在忽明忽暗里显得明暗不定。
“宴浅。”他开始直呼其名,“朕发现,你看见朕一点都不心虚。”
宴浅脚下一个趔趄,要不是顾珩则的手在前头挡着,她当真是想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她想了想,终究是诚恳地道:“皇上,刚刚臣女的确是不心虚的,但是皇上这么一问,臣女却是心虚了。”
“为什么一口一个臣女?你压根就不怕朕。”顾珩则挑了挑眉头。
“臣女怕……”
宴浅话音未落,顾珩则就摇了摇头,轻嗤了一声,道:“你怕的不是朕,是朕手上的权柄,你怕朕要你的命。”
“……”宴浅一时无言。
仔细想想,顾珩则说的确实是对的,但是这话可不能附和啊……
就像顾珩则所说,她可不想掉脑袋。
顾珩则像是一头精通狩猎技巧的猎豹,一击脱离。
云淡风轻地换了个话题,道:“宴浅,唐文轩没死,那上吊的绳子勒断了他半边脖子,但是厄二去得及时,已经把人救下了。”
“楚景凌亲口说过,唐大人知道的事情不止这么一桩,他还活着,那么必要撬开他的嘴!”宴浅一怔,旋即眸光燃起一丝焰火。
顾珩则侧眸看着她,倏地觉得她嚣张跋扈的样子有点好玩。
旁人对摄政王府这样的庞然大物避之不及,她反而迎难而上,硬是要去碰一碰难啃的骨头。
“唐大人的脖子被勒断了半根,现在还能说话吗?若是宫中太医无法为他复原,皇上可以随时传召我,我会用尽毕生所学,让他开口。”宴浅沉沉地道。
她对楚景凌简直是忍无可忍,楚景凌一而再再而三地狂轰滥炸,害得她的马甲都被炸飞了。
要不是顾珩则还算是个宽宏大量的人,现在她大概已经是个死人了!
既然唐文轩没能当得成吊死鬼,就得做一条会说话的舌头,为她所用,为迟早掰倒楚景凌的火堆加把柴火。
宴浅畅想未来,想得痛快,却发觉有直勾勾的视线锁在自己的脸上。
顾珩则勾起唇角,似笑非笑地道:“宴浅,你自称‘我’的时候,朕反而听得比较顺耳,省得你心里一套面上一套,朕猜得累得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