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顾珩则转过身来,往前踏了一步。
宴浅亦是微微一怔,前些日子进宫,她见太后身子不算多么硬朗,但是到底也是老人家里底子强健的。
突发急病晕倒了,倒是叫人有些惊讶。
“回皇上的话,太后娘娘吃了性寒的食物,又与晨起时分用的莲藕羹相冲,所以突然急病!宁王妃娘娘刚好在侧随侍,同样身子不爽,但是症状却是要比太后娘娘轻些。”张勋隔着门禀告道。
宴浅心里沉了沉,她与太后没交情,但是钟芩身子不爽,她心里一万个担心。
“臣女的医术皇上是知道的,皇上把臣女带上?”宴浅殷切道。
顾珩则怔了怔,眉目间掠过一抹冷,拂了拂明黄长袖,道:“朕叫你禁足,你便哪里都不能去!”
“是……”宴浅心里哀叹,原本还想借这件事来刷刷脸,没想到顾珩则居然如此有原则。
“摆驾回宫。”顾珩则下令。
宴浅千言万语在心中,喉咙胸口似有彩虹涌动,她倏地伸手揪住了顾珩则的衣角,顾珩则浑身一僵。
“宴浅,你做什么?”他语调沉沉,有如冷虎。
顿了顿,他毫不留情地把衣角抽了出来。
“臣女……知道这件事皇上已经帮了臣女良多,臣女感佩于心。要不是皇上及时赶来,臣女必定是要和楚世子鱼死网破的……”宴浅微微垂着头。
“鱼死网破?怕是你这条鱼死了,他摄政王府的网也不会破!”顾珩则抿着薄唇冷笑,自有一股清冷至极的风情,格外摄人。
宴浅搜肠刮肚想要转圜气氛的话都被堵了回去,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屋外张勋在小心翼翼地敦促:“皇上,咱们走吗?”
“走,为什么不走。”顾珩则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张勋隔着门缝,瞧见一身官服的“宴大人”手足无措地立在原地,眼尾一滴殷红显目的泪痣相当招人。
他吓了满背的冷汗,双膝一软几乎要跪下。
宴大人早晨进宫求皇上的时候,皇上屏退了左右,可是张勋还是在外头听到了只字片语。
没想到宴氏兄妹的胆子真的已经大到了如此地步,这可是要掉脑袋的罪名呀!
张勋咕噜噜地转着眼珠子,最夸张的是,皇上竟然对宴氏兄妹没有什么明面上的处罚……
这不是徇私枉法,是什么?
“看什么看!”顾珩则的声音隐隐带着一丝怒意,乌云压顶地睨向张勋,像是才想到什么似的,呵斥道,“传旨下去,宴扶易与宴浅身子不适,令其二人居家疗养,非诏不得出府!”
张勋唬了一跳,连忙应声道:“是是是!”
他心里不免犯嘀咕,皇上看着声势骇人,雷声大雨点小,搞了半天竟然只是个禁足的处罚,理由更是给足了宴氏兄妹颜面,说起来皇上对宴氏兄妹当真是不一样的。
宴浅低垂眉眼,只得眼睁睁看着顾珩则离开厢房,摆驾回宫。
不消多时,几个侍卫走到门外,客气地请宴浅回府。
宴浅猜到他们是皇上的人,来监视她禁足的,乖觉地跟了上马车,几个侍卫倒是客气,除了看管比较严格,其他依旧把她当做官眷一样伺候。
铁牛早早地被送回宴府,只是宴扶易不知去了哪里,还没有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