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皇上称呼了宴大人的全名,张勋无奈地道:“皇上,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宴大人许是……”
“准备回宫事宜吧。”顾珩则陡然截断他的话头,冷声吩咐。
张勋面色一正,行礼道:“是。”
顾珩则黑眸如星,一抹迷茫转瞬即逝。
京城天牢。
最里面的一间牢房内死气沉沉,一丝光亮都没有。
隐约可以看见一个人影斜斜倒在稻草堆上,一动不动。
“咔哒——”
大门锁扣的声音开启,两个带着长帽的狱卒拎着食盒与恭桶,站在开门的狱卒身后。
狱卒把钥匙往裤带上一别,叮嘱道:“你们两个,动作快些,这可是皇上亲自嘱咐要好生看管的要犯,不得……”
话音未落,他就软软地倒了下去。
“哟?”稻草堆上的人影倏地发出一声轻叹。
一个狱卒把门,另一个狱卒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进牢内,在他面前蹲下。
“大祭司,你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可和当初说的不同了。我父亲与你签订协议,那是在你有利用价值的情况下,你现在对自己的困境束手无策,我们为何要助你?”
稻草簌簌,那人直起身子,一双翠绿色的眸子宛如深不见底的潭。
“我这里有个秘密,只要你能利用好这个秘密,你们那个小皇帝会……生不如死。”
那狱卒与他彼此对视,气势上丝毫不落下风。
“大祭司且说说吧,若是这个秘密不足以让我们冒险帮你逃离,那就怪不得我们无情无义了。”
裴寰手脚都绑着质地坚实的绳索,中周人为了防止他逃窜,甚至连他双手的拇指都打结捆在了一起。
他举起双手,擦了擦微痒的鼻尖,把脸凑了过去,轻声低语了几句。
那双翠绿色的眼里闪着明晃晃的恶意,唇齿开合间,好似有恶魔浮沉。
狱卒一动不动,半晌,才徐徐起身。
他扶了扶头顶上的帽子,侧脸轮廓在黑夜里更加流魅醉人,温柔地道:“大祭司,这个秘密很有意思。你要的东西,我会想办法帮你放进长河水里,其他的,就看你自己了。”
“足矣。多谢。”大祭司裴寰笑得露出白牙。
狱卒轻快地走出牢门,另一个狱卒手脚麻利地把牢门重新锁好,将钥匙放在倒地昏迷的狱卒身上。
又在那昏迷的狱卒脖颈拍了拍,这才跟着前头的狱卒脚步,往出口走去。
几乎是前后脚的事情,巡班的狱卒们走了过来,看见同僚倒地,先是紧张地巴望了一番监牢,见裴寰还好端端地坐在里头,这才松了一口气。
为首的狱卒一脚踢在同僚肚子上,呵斥道:“混账东西,怎么在这里睡着!”
“属下有罪!”那狱卒悠悠醒转,吓得虚汗淋漓。
许是昨夜多喝了两盏酒,他竟然在这里睡着了!
要是大祭司出点什么事,他全家的脑袋都不够赔的!
京城,宴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