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浅知道,崇山春狩,就是打探宁王府往事的最好时机。
她与宴扶易究竟是不是出自宁王府。
如果不是,事情反而简单。
如果是,才要让人头秃。
既然普罗大众并不知情宁王府遗失孩子,那么大概率宴浅和宴扶易在外是“死已见尸”。
宁王府有哪些人希望他们回来,又有哪些人不希望他们回来。
除了摄政王府,他们面临的敌人还有哪些。
如果他们顺利回府,人非草木,王爷和王妃对假千金和假公子的感情不是假的,起了冲突,到底以谁为先?
这些,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
桩桩件件,容不得半分马虎。
毕竟,王府可能是龙潭虎穴,更有可能是泥泞沼泽。
在事情还没有清楚之前,宴扶易和宴浅绝不可能涉足半步。
宴浅把这些念头都甩到脑后,专心开始研究草药的配比。
牵丝戏的毒素很刁钻,纵使有了茹樟草作为最大的破局点,宴浅也力争上游,不让解毒的事情出现任何一丝差错。
崇山春狩的前日,绣娘将兄妹二人的骑装送了来。
而宴浅也将最终版的解药研制好了。
她把茹樟草和其他十几味草药糅杂进一碗药汁中,端起药碗。
铁牛拎起一只蒙着黑布的盒子,跟在她的身后。
二人往宴扶易的院落走去。
阳光正好,春光明媚,盛春的季节百花齐放,鸟鸣阵阵。
宴扶易早就等不及了,在屋中来回踱步。
看见宴浅以后,眸光忐忑而又期待。
宴浅把药碗递过去,道:“哥,喝了。”
宴扶易毫不犹豫,广袖轻摆,将一碗药喝得干干净净。
这治疗方式好像没什么痛苦,和他想象中的大相径庭。
砸吧砸吧嘴,甚至药汁都没有什么浓烈的苦味。
“这样就可以了?”宴扶易小心翼翼地问道。
“当然不是……”宴浅伸出一根素白如玉的手指晃了晃,同时也摇了摇头。
铁牛表情严肃,端着那黑布盖着的盒子走上前去。
盒子在微微地抖动着,仔细听听,里面还传出了细微的碰撞声,和翕动翅膀的声音。
铁牛努力保持着面无表情,但是眼底一丝同情依旧是出卖了她。
“这是什么?”宴扶易嘴角微微一抽,直觉告诉他情况不太对劲。
铁牛把黑布扯开,无情地露出了一只网格细密的笼子。
里面关着一只黝黑的蝎子、尖嘴的毒鸟、肥硕的蟾蜍、以及一只大拇指粗细的长蛇!
宴扶易心里咯噔了一下,抬头看着宴浅。
“浅浅,你要是想要哥哥的命,你可以直说,不必以这种方式吧……”
他想到了一些传闻,以四大毒物入药,可以治百病。
宴扶易不能接受自己会去吃这种东西!
“哥,你别紧张。”
宴浅表情亦是有点不太自然,她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
“我会在你心肺上方开个口,到时候四大毒物会顺着你的伤口爬进去吃掉残余的牵丝戏,那样你就会彻底痊愈了。”
光是用茹樟草,是不够彻底解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