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浅眸光温柔,道:“这只是我的猜测,到底是不是,还需要证据支撑……”
说完,她给宴扶易倒了杯清茶。
等宴扶易稍稍冷静下来,又把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以及养心殿里偷听到的谈论说了一遍。
宴扶易从瞠目结舌的状态很快变得一身严肃,他没有因为或许唾手可得的滔天富贵而难以自持。
他伸手,极有节奏地叩击着扶手。
逐字逐句地道:“宁王府当年遗失双生子,动手的主要势力是摄政王府。我们现在是摄政王府的眼中钉,绝对不适宜在这个节骨眼上先行暴露。”
宴扶易眼神有些愧疚。
妹妹当了十五年无父无母的孤儿,不知道多少次被人奚落是没有家的野狗。
如今有了希望,他却希望妹妹可以暂时压制心中所想,不去相认。
宴浅并没有让他失望,颇为赞成地点了点头,徐徐起身。
“而且,根据我的判断,宁王妃作为毒素母体,也该中牵丝戏才对,可是,我还不能确定她的心疾是毒是病。”
如果不是毒,只是病,宁王府绝对不可能是他们的家。
冒然相认只会让人笑掉大牙,怀疑他们想攀龙附凤想疯了。
只是,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
宁王府的公子宁慕棣和小姐宁慕荷,绝对不是亲生。
“怪不得宁王与宁王妃虽然对子女极尽疼爱,但是却没有给他们该有的世子和郡主之位。”宴扶易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颔。
想起这些不合理的传言,宴扶易觉得这是一颗又一颗珠子,慢慢地串联了起来。
“浅浅,公子宁慕棣下月就要从前线班师,到时候,我会去试探他。”宴扶易定定地道。
“正好宁王妃娘娘热情邀约我去府上做客,我届时会给她把脉,仔细看看她的心疾究竟是不是毒素引起的。”宴浅展颜一笑。
兄妹二人俱是打算刨根究底个清楚以后再行动。
“浅浅……我听到你描述宁王妃身体病痛的时候,心中有些不适,有些牵肠挂肚,我有一种直觉……”
他不欲继续说,而是有些担忧地对宴浅道:“不过,无论如何,这些年我们相依为命,哥哥心中最重要的人永远是你。你要以保重自己为前提,去做别的事。”
宴浅连连点头。
宴扶易毕竟是外男,不能在宫中逗留太久,又坐了片刻,就起身告辞了。
刚出养心殿偏殿,一个太监将他引去了正殿。
顾珩则一袭龙袍,端坐龙椅之上,在正殿等他。
宴扶易行完礼,顾珩则就叫他起来,先是夸赞道:“宴大人的方子很是管用,制盐司传来了喜讯,朕已经知会了工部尚书,以后每月你的俸禄翻倍。”
宴扶易要谢恩,顾珩则摆了摆手。
盯着那张与宴浅极其相似的脸,他有一瞬间的恍神。
摸了摸鼻尖,顾珩则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一声。
“宴大人,朕这回请你来,是有一事要与你商议。”
宴扶易很是严肃,道:“皇上但说无妨,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珩则俊脸紧绷,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宴小姐昏迷时不肯吃药,朕冒昧以口渡药……”
宴扶易的脸色肉眼可见地变得不好了,顾珩则心里闪过一丝微妙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