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良笑着朝玉神京行了一礼转身离开了此处,阿峥颇为疑惑道:“难道不是这位玉夫人?”
岑良面上笑容未变,好脾气地只是叹了口气道:“约莫可能吧。”
岑良语焉不详,阿峥一头雾水,只有岑良自己明白,探了这么多年案,这还是头一回遇上对手了。
他心道:能不能查明真相,有证据将人抓回大牢还两说,但他确实还蛮想知道这个玉夫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人不在场,就杀了宁家大少爷,须知那条回廊人来人往,可除了宁少爷却没人再看见过那个纸糊的东西。如此若不是有人在场将这东西放出吓唬宁大少爷,他还真想不到第二种情况。
而且玉夫人刚嫁进宁府不久,除了她自己那个小丫鬟,她手下还有谁可以使唤?
岑良似乎找到了点头绪,让宁府管家拿了名册对着人名一个一个问过去,结果依旧半点线索都没有。
除了伺候各个姨娘的丫鬟婆子,其余干杂活的也是最容易被玉夫人收买的,结果这其中将近一半人甚至都没见过玉夫人。
剩下一半也只是说昨日同往常一样,丫鬟们都是住一起的也没人在昨日夜里离开过。
岑良合上了名册,面上的笑终究是没了,垂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阿峥已经开始动摇了,觉得这不过一桩意外事件。
夜色渐起,阿峥小声对岑良道:“大人,你晚上还约了张太守吃酒呢。”
岑良点了点头,朝宁老爷宁老夫人告了辞,青年行礼行云流水看呆了一众小丫鬟,宁老夫人陪着笑,宁老爷则亲自将人送到门口。
路过那条出事的回廊不远处,管家正只指井边一个木制架子不知是什么的东西在说些什么,离得远了岑良听不太清,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夜里街灯渐渐点起,一盏一盏花红柳绿,倒是不亚于白日的春光,带着些许烟火气。
岑良带着阿峥走进了一家酒楼,据说是这最好的一家了,文人雅致,喝酒聊天都要整些花样,今日张太守宴请他自然费了些心思,请地是文人最爱的曲水流觞。
岑良出身京都对这种事自然是手到擒来,又是赢得了席间不少夸赞,甚至还有几个起了嫁女儿的心思,岑良笑着婉拒了,又是喝了几杯酒聊表歉意,提议人方才歇了这个心思。
岑良放下酒盏,只是随意一看便注意到了这水的源头连着厨房,只留了一个能过碗盘的口子,酒楼老板大约是想省些放盘的小工,竟在这口子上装了个木制的小机关,上有水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不过三次,那机关底下的挡板自己移开了将一盘菜放下,又擦着这盘边回来了挡住了下一盘菜。
岑良手下一顿,似乎有所明悟。
未曾通知宁家的人,也没带阿峥,岑良走到宁府的外墙处纵身一跃便到了宁府里,若是有人瞧见约莫会十分惊讶,这样一位翩翩公子没想到竟是个会武功的。
可惜等他翻墙进来时已经晚了,井边的木架已经没了,只有一位穿着素衣,头发未挽随意披在脑后的女子。
岑良眼皮一跳,天地良心他半夜翻人墙真的只是为了查案而非夜会佳人。
他笑了笑停在玉夫人边上三米处,行了个礼:“玉夫人。”
女子转过身来,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皮笑肉不笑道:“岑大人,不知深夜来此有何贵干?”
岑良笑了笑,语气温和似乎没察觉玉夫人言语中的冒犯:“自然是为了宁大少爷的案子。”
玉夫人看了眼他嗤笑反问道:“深夜前来查案?”
事已至此岑良也没有在揣着明白装糊涂:“在下为何而来,玉夫人难道不清楚吗?若是不清楚又怎么会拖着病体深夜到此处来呢?”
玉神京方才正眼瞧他,颇为真心实意地夸赞道:“岑大人还真是名不虚传的神探。”
岑良闻她语气一变,半点摸不着头脑但还是道了声:“谢过玉夫人夸奖。”
早春夜里寒气重,不过刚拆完那机关出了点汗,此刻夜风一吹便是一阵凉意,只是机关刚拆完这厮就来了,剩下的被她一脚踹进了草丛里借着天黑,那姓岑的一时半会还发现不了,但时间长了就可疑了。
她咳了两声,方才开口道:“井,岑大人也已经看完了,大人还准备看些什么?”
岑良闻言抬眼看她笑了声:“在此处赏赏月也是不错,只是天冷,玉夫人又有伤在身,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玉神京掩唇的手一顿,硬生生压下了喉咙里的痒意,缓了会才道:“岑大人深更半夜前来他人府邸本就不妥,还是早些回去吧。”
岑良微微一笑反驳道:“无妨,明日和宁老爷说一句就好了,他会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