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抓回来的玉神京被拉回了自己的院子,宁展风正坐在她院中。
玉神京心底恐慌越甚,心底反倒是升起了一股破罐破摔的想法,管它三七二十一左不过就是个死,倒也生出了几分气力。
宁展风鞋碾在她的脸上:“就这么喜欢钻狗洞?真条好狗!”语气中带着怒气,脚下力道便更重。
玉神京不答,宁展风冷笑一声:“来人啊!狗即背主,那便将她一条腿打折,让她长长记性!”
玉神京登时欲从地上爬起来反抗,打出来的伤终究会好,但打折腿可不一定!
可惜和昨日一般,她没这个能力,硬生生挨了一杖,疼得她脑袋一片空白,惨叫出了声,眼眶里的泪也不受人控制自己不住地往外冒,玉神京趴在自己的臂弯里哭出了声,说起来这还是她穿越过来第一次哭。
可惜没人怜惜她,救助她,她只能一个人在这地狱一般的地方一日一日地熬下去。
宁展风摇着扇子,洋洋得意道:“你尽可再试试能不能从我宁家逃出去。只不过若有下次本公子便打断你另一条腿,什么时候学乖,什么时候结束。”
说完也懒得再看玉神京的反应,搂着如夫人出了院子。
好半晌腿上的疼痛散去了些,玉神京方才抬头看向她最后还站在这个院子里的人,眼神如刀。
小髻被她吓住了,忙跪到地上朝她磕头:“玉夫人实在对不住,可我没有旁的办法了!公子他还等着宁家老太爷的提拔,您不能走啊!您走了公子的前程怎么办啊!”
玉神京嘲讽地看着她,她早该想到的,明知宁大公子是什么德行还要将她送过来,可见原主以前在家里过得是什么日子,只怕眼前这个丫头原也就是她那个素未谋面的弟弟的丫鬟,送来监视她的。
玉神京没力气再说什么趴在地上休息着。
她眼神灰暗,身上到处都是伤,此时距离她穿越过来不过两日,便成了这副衰败枯槁的模样。
次日一大清早,玉神京醒来,小髻对她愧疚难得把自己当个丫鬟伺候起了玉神京。
可惜没安生两个时辰,便听得丫鬟来报,宁大公子要她去湖边的月牙亭。
玉神京沉默良久,最终还是缓慢起身去了。
春日里冷,玉神京拖着一条伤腿一瘸一拐地走到了月牙亭。
春花烂漫,亭边莺莺燕燕娇笑打闹,好一幅春日风光,可惜在玉神京看来总透着灰败。
如夫人拦住了她,面上露着笑,但眼底却带着恶意,要说她不恨玉神京那是不可能的兢兢业业伺候着宁展风眼瞧着就要要出头了,半道杀出了个玉神京。
她道:“玉夫人昨日胆敢出逃,今日众姐妹都在,不惩戒一番如何服众?”
玉神京抬眼看她无波无澜:“如何服众?”
如夫人怪笑了一下,伸手就把她推下了湖。
砰地一声玉神京便落入了水底,溺水之人难免挣扎,如夫人身边的婆子却使了蛮力硬生生将人压在水中。
岸上的人还在笑:“哈哈哈哈哈,这不是落水狗,这是什么?”
宁大公子怕人死了不好和宁老爷交代,方才松了口,让人把玉神京带上来。
人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昏迷了过,有个婆子悄悄地拔开了她的眼皮,那瞳孔似乎都已经开始扩散了,婆子一惊,忙叫了人将人抬回了玉神京的院子,让她自生自灭。
夜里,静悄悄的,唯有小髻的哭声一阵又一阵,玉神京觉得自己的意识似乎恍恍惚惚,飘渺不定,身上渐渐没了力气,玉神京觉得她大概是要死了,脑子里渐渐回忆起这三日的事,死了也不错,不用再受这帮禽兽不如的东西折磨。
她脑子飘渺着想到,有可能死,就有可能活,她要是活了呢?
她要是活了下来呢?
她要是活了下来呢?!
玉神京忽地觉得自己的思绪有了着落点,手上渐渐握紧了被褥,抖着手,拼尽全力也要睁开那双眼,此刻她的恨若有实质只怕要同波涛一般淹了这偌大的宁府。
她猛地睁开了那双眼,抖着手撑着身子站了起来,爬到梳妆台前,将里头的钗环都拿出来,喊了句小髻。
将手中的东西丢给她:“去找大夫,来去都尽量避开人。”
看着呆楞不动的小髻她继续道:“若我死了,你的玉公子的前程可就不保了。”
小髻犹豫了片刻,终是心上人给了她勇气,在这处处是恶人的宁府跑了起来。
玉神京趴在地上,将头埋进自己的臂弯里,攥紧了拳头,掩去眼底如同实质的恨意,她活了。
她活了下来,便必要将那群畜生一个、一个、拖到地狱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