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西沉,明月高悬,窗外婆娑树影透过月光映在地面。
万籁俱寂,一众十多人偷偷翻窗而出。
蒋含走在最后,路过一间间安静得过分的茅屋时,莫名觉得脊背发凉,毛骨悚然。
周围没有灯光,他也不过筑基,只能勉强看清那一扇扇窗户后面似乎有个黑乎乎的影子。
谁大半夜不睡觉坐在窗户边上?
他有意想去看看怎么回事,但时间有限,耽误不得。
又走了片刻,远处传来嘀嘀咕咕的说话声。
“是他,就是那个小灾星害的……”
白日听不见他们说几句话,倒是晚上说个没完没了了。
蒋含担心这群大半晚上不睡窃窃私语的人会发现他们的踪迹,跟前面的人打了招呼,顺着发声源跑过去。
经过几条巷子,那嘀嘀咕咕的声音越来越清晰。
四周漆黑一片,怕打草惊蛇蒋含并没有照明。
可他不点灯就算了,这群夜聊的人竟然也不带灯,难道大晚上的对着几个模糊不清的黑影“互诉衷肠”?
“全家人都是他害死的……”
“我那晚上听见他家里人在哭,走过去一看,不得了,小灾星全身是血,站在门口,吓死人!”
耳边的交谈声越来越大,几乎贴着蒋含的耳朵在说。
可是任凭他翻遍周围几个巷子,除了自己根本没找到半个人影。
难道是鬼怪作祟?
可怎么没察觉到鬼气。
他烦躁不已,特别是返程后发现本该在原地等待自己的其余十人消失不见后。
“小灾星,害死人……”
“给小爷闭嘴!谁给你们的资格评断他是灾的!?”
这三个字激起了蒋含不好的回忆,他被吵得不堪其扰,恨不得立刻找出背后作祟的人哗啦一耳刮子。
渐渐的,他发现事情不对劲起来。
“他娘死的时候,肚子都被剖开了,尸体挂在门梁上,晃啊晃啊。”
“他爹死的更惨,手脚都被人砍了去,脑袋也摘走了,泡在酒缸子里好些天才被人发现。一瞧,不得了,人都泡烂了!”
蒋含表情变了,从单纯的愤怒变得阴沉:“给老子闭嘴!”
那声音还在继续,并没有因为他的愤怒有丝毫减缓,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嚣张,几乎是从他耳朵长出来似的。
“小灾星克死他爹娘还不够,还要害他那远嫁的姐姐。”
“害死了姐姐的孩子还不收手,还克得自己亲姐姐上吊自杀。”
“闭嘴!”
“村里人谁不怕他,都隔着远远的不敢靠近。可他命中带克,还是连累了村长全家被土匪残忍杀害。”
“村长看他九岁没了爹娘,好心喂他饭吃,谁曾想他恩将仇报啊!”
“闭嘴!闭嘴!!!”
蒋含气得挥出一剑,荡开的剑气击毁不远处的木屋门框。没了门,从外面便可以清楚窥见其中摆设。
那间屋子内点着一盏油灯,昏黄的亮光勉强照亮四周布景。
一张中间断开又被重新修整过的木桌,断了腿的椅子,早就被蒋含存放在记忆深处不愿回想的一人高酒缸。
蒋含手指颤抖,脸色发白,脚却跟生了定位一样不受控制的走向那口酒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