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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9 章 一对怨偶

第29章一对怨偶

侍从犯了难,吞吞吐吐道:“奴才也不知,郎君不许我们贴身侍候,院子里也只留了两个人平日洒扫。他的行踪,我们实在摸不清。今早上,我见屋里一直没人出来,便喊了几声,没有应答。到了晌午时,人才从屋里出来,瞧着也不像刚睡醒。”

真是蹊跷。昨日许淙山干了什么,累成这样,竟一觉睡到这个时辰?

难道是半夜出府了么?

不过许淙山到底只是客人,许纵也不想过多干涉他,除非……许淙山行踪有异。

许纵没有再细问下去,转而对双禄附耳低言几句。

吩咐完了这桩事,许父下值回来,上房便递了话,喊他过去。

许纵心下一动,站起身,很清楚这是要干什么。他先见着母亲,吴淑兰少不得要过问许芳英几句。

“郡主如何了?别院那些丫头奴才可有怠慢?”

许纵摇头,道:“奴仆们侍候都很用心。我走之前,瞧着姑母气色好很多了。”

“那便好,日后勤去探望些。”

对于这个蜗居在一方别院里的小姑子,吴淑兰说不上来的扬眉吐气——当初若不是她仗着郡主的身份强压一头,柳媚珠哪儿能这么顺顺利利地抬进他们家门?

打第一眼起,吴淑兰便不喜柳媚珠。柳媚珠那时候十六岁,眉眼弯弯地同她行礼,和许纵并肩而立,再是般配不过。

与长安城中其他的贵女不同,柳媚珠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明媚——像是七月的太阳,只要有一丝敞开的窗扉,她便能锲而不舍、无所畏惧地照进去。

对于日日独守空房,连窗前一地月光都畏惧的吴淑兰而言,柳媚珠未免太过热烈,热烈得令她回忆起自己这几十年如一日的麻木生活,热烈得令她眼酸。

直到柳媚珠灰溜溜走出许家,才总算趁了她的心。

吴淑兰揭过了许芳英这茬,袒露出今日真实的目的:“从善,上前来,择妻一事,想得如何了?对了,这两日我又得了一位娘子的画像。”

她觑向儿子,念头转了几圈,介绍起来:“这位是郑少府的七娘子,自小养在深闺,秀外慧中,从不干抛头露面的事儿,外男都没见过几个。”

郑少府?

此话一出,许纵神情变幻,险些就要当众冷下脸来。

母亲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郑少府是柳媚珠的舅舅。他怎么可能前脚和柳媚珠和离,后脚又同她表妹结亲?武安侯府与偌大的长安城到时又要如何看他们?

这些道理浅显易懂,许纵不信掌管内宅多年的母亲会看不穿其中的人情世故。

可他望过去,见吴淑兰的手指在画像上无意地点了点,脸上咧开一个夹杂着微妙恶意的笑容。

一瞬间,许纵便想通了——母亲不是蠢,也不是笨,而是故意为之。她只是不想让柳媚珠好过而已。

因为他和离后还频频找柳媚珠示好,甚至为此当众顶撞母亲。母亲并非释怀了他的不敬,而是祸水东引,将霉头找到了柳媚珠头上,纵

使整件事其实与她一丝关系都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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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纵阖了阖眼,一阵深重的无力淹没了他的胸腔。他这时终于明白,母亲对于媚珠竟然厌恶到了这种程度。()?()

彼时新婚,柳媚珠曾在他面前哭诉膝盖疼,可他却说了什么呢?他板起脸,搬出那套之乎者也的说辞,对于妻子的求助视而不见。()?()

概因在这个方方正正的宅邸里,谁都有满腔怨言要吐。许纵自小就是这样磕磕绊绊走过来的。当初落湖后,对于想方设法非要嫁给他的柳媚珠,他恼怒地想,你真的了解我么?如果了解,又怎么愿意嫁进来。()?()

柳媚珠在他面前涕泪涟涟,许纵的心像是整个锈了,品不出其中的酸涩,又或许他是自小哪怕打碎牙也要往肚子里吞的经历。他自身的苦痛越垒越高,积重难返。

反倒觉得柳媚珠那点疼痛微不足道,没什么稀奇的了。

可是柳媚珠凭什么要受苦?难道就因为欢喜他,就要重新挨一遍他受过的苦,才配得上他么?这哪里是什么结亲,反倒像是一场漫长的刑罚。

惩罚她识人不清、深情错付。

迟来的愧怍覆住了他的心肠,许纵失去了同吴淑兰继续虚与委蛇的耐心,直接道:“我同郑少府家里女儿,绝无可能。”

“我既然与媚珠和离,郑少府又怎么会将他女儿心无芥蒂地许配给我?母亲,是我负了媚珠,这些事理应止于府内,不该再搅扰到她。”

吴淑兰被他猝然的话顶得呆了呆,瞧见许纵的脸上竟含着一丝悲怆,她怒上心头,她这个好儿子,果真是个念念不忘的情种!

一时气得说不出话来,狠拍了几下紫檀椅的扶手,才哆嗦着道:“许纵,我看你这些日子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给我跪下!”

“儿并非吃了什么东西壮胆,只是……”许纵却站得笔挺,他的语气平铺直叙,话语间却锋芒毕露:“母亲,的确是你错了。”

适时,从妾室屋里换下官服的许父步入德善堂,打破了一触即发的局面。

他察觉到气氛不好,问道:“怎么了?”

吴淑兰宛若寻到了靠山,她一张脸上青白交加,拿帕子拭了拭眼角,低声哭诉道:“还不是我惦记着他的婚事,得知郑少府家的七娘子是个好的,忙捧到他面前,他却以为我这是存心与柳媚珠作对!”

她以为许父一听,必然大怒——许父虽然对吴淑兰情意浅淡,甚少管内院其他杂七杂八的事儿,可一旦触犯到父母的权威,他便会立刻变为一个冷酷的严父,捏紧戒尺,劈啪抽出数十道血痕来。

可这一回,他瞄了眼桌上的画像,脸上却不是愤怒。而是蹙起眉,像是责怪她为什么多管闲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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