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肤之上,痕迹愈发红了。
让他已分不清——哪些是自己的,哪些又是沈顷的。
郦酥衣并未挽发。
半边青丝与沈顷一同垂下来,浸了水,沉沉地坠入浴桶中。水雾湿漉漉地朝上升腾着,将她一张脸映衬得愈发白里透红。
沈兰蘅抿了抿唇,眼底流溢着淡淡的光影,手巾自脖颈辗转而下。
郦酥衣用力地推开他。
她如一头受了激的小兽,一双乌眸倔强,此时正恨恨地凝视着他。显然,她根本不想让对方碰自己——无论是适才榻上,还是如今的浴桶之中。
沈兰蘅头一次耐下性子解释道
:“我帮你擦……”()?()
“不必了。”()?()
她截断了那人的话,自浴桶中伸出纤细的右臂,想要抢走那块手巾。
▊想看韫枝写的《夫君的秘密》第 58 章 “心也好,身也好...吗?请记住.的域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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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兰蘅反应迅速,眼疾手快地抬了抬手。()?()
诚实的来说,经了适才那么一遭,她已没有多少力气与之抢夺那块手巾。见着对方不给,郦酥衣只好重新坐回浴桶内。热气升腾而上,她雪白的肩头已挂了些细细密密的水珠,衬得她愈发柔弱无力。
可即便如此,她眼底倔强依旧不减。
沈兰蘅甚至觉得,如若自己与沈顷用的不是同一具身子,此刻再给上她一把尖刀,她会毫不犹豫地捡起刀、捅向他的心口。
一想到这儿,他心口处便堵堵的,还有些发疼。
沈兰蘅攥了攥帕子,“郦酥衣,你听话。”
夜风袭来,他顿了顿声,须臾,又道:
“你可以……把我当作沈顷。”
总不过二人用着同一具身子、同一张脸。
沈兰蘅甚至想,只要她不再做出那样的傻事,将自己认成沈顷、将自己当作沈顷,也是没关系的。
他会克制情绪,他不会再生气。
男人眼底竟流露出几分卑微来。
谁料,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就在他以为自己已做了最大的让步后。
身前少女却摇摇头,一字一字道:“不,你不是他。”
她的话语坚定,毫不犹豫:“即便你们二人有着用一张脸,但我也知道,你不是他,你更成为不了他。”
沈兰蘅一怔:“为何?”
面前浴桶里有湿漉漉的雾气弥散上来,弥漫至他漆黑而又幽深的眼底,为他的神色间,平添了几分迷茫与不解。
夜风清冷,将她面上神色也一寸寸,拂动得冰冷而清明。
想起沈顷,郦酥衣声音终于和缓了些,慢声道:
“他从不会这般对我。”
只闻她声音缓缓,再度出声:
“沈顷他爱护我,他尊重我。我们心心相印、心意相通,即便并未做过何等亲密的事,也彼此心系着对方。他知何为我不想,更知晓何为我不愿。我不想做之事,他不会要求我去做;我不愿之事,他更不会强迫我去完成。我们彼此相爱,彼此坦诚,可你呢,沈兰蘅——”
郦酥衣坐在湿气弥漫的浴桶里,隔着一袭白蒙蒙的雾气,侧首望向他。
白雾升平,宛若一道帘,一道看不见、亦触摸不到的帘子,就这般硬生生将二人的身形隔绝开。也就是这么一瞬间,沈兰蘅亦凝望向身前的少女,忽然觉得她离自己很远。
远到,二人之间好像一直都隔着这一层雾,好像他从未真正的、用温热的手指触摸到鲜活的她。
从未触碰。
从未得到。
冰凉的雾气里,似是下了一场蒙蒙的春雨,淅淅沥沥地浇在少女喉舌上,竟将她的言语浇灌得温和了些。郦酥衣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是在劝他,抑或是在骂他。她只缓声,闭着眼慢慢道:
“沈兰蘅,你向来不懂,自然也永远都做不到他那般。”
“你不懂——爱是尊重,更要坦诚。纵使你你千般迫使,万般强.制。所得到的也不过是我这一具破败的身子。”
闻言,身前男子的眸光中似有痴怔。
良久,他攥紧那一方湿润的手巾,低下头。
冷风吹拂而过,帘帐卷动,沈兰蘅面上微白。怔神良久,他垂耷下轻颤的眼睫,继续为她擦拭着脖颈上的水珠。
这一回,他的动作愈发轻,甚至还平添了几分从未有过的温柔与小心。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被夜色与雾气遮掩着,丝丝离离,几乎听不出什么太大的情绪。
他道:“郦酥衣。心也好,身子也好,能得到你就好。”
“……”
鲜血自掌心流溢出,将水面染得微红。
“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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