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有变,不去衡川,改为绕道漠水。”
郦酥衣看着沈顷,也在自己随身所带的小本子上记下:
“今夜记得告知沈兰蘅:计划有变,不去衡川,改为绕道漠水。”
担心节外生枝,沈顷告诫沈兰蘅的每一句话,郦酥衣都会认真细致地记录在册,待那人醒来后,她再将其上的一桩桩事复述给对方。
虽说此乃军政之事,并不应该让她知晓。
可沈顷垂眼,看着她于那簿子上认认真真地一笔一画,抿了抿唇,竟然未拦住。
他严肃同郦酥衣道:本子上所记载的都是军.事.机.密,千万不能同旁人看。
她虽不谙军事,却也知晓沈顷每句话的分量。她认真点点头,将其与地契放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收好。
今夜星辰寥落,清辉寂寒,于地上铺了银白色的一片。郦酥衣坐在摇晃颠簸的马车里,手捧着那一本小簿子,等待着
那人清醒过来。
霜寒愈重。
冷风如刀()?(),
一声声拍打着车帷。猎猎的寒风呼啸声?()_[(.)]???&?&??()?(),
与踏踏的行军之声应和着()?(),
衬得这黑夜愈发孤寂。便就在此时()?(),
她看见身前正闭眼休憩的男人忽尔皱了皱眉,那眉间蹙意很淡,却让郦酥衣明白——沈兰蘅正在转醒。
少女下意识地坐直了身子。
只见对方后背靠着摇晃的车壁,小扇般的睫羽轻轻颤动,再抬眸时,凤眸间的光影乍一潋滟。
即便二人长了同一张脸,但郦酥衣却总能根据眼神,将他们区分开来。
譬如此时。
同样的一双凤眸,沈兰蘅的眸色间,竟比沈顷多添了几分凌厉与美艳。即便是轻垂着眸,他的眼神亦满带着攻击感。沈兰蘅轻抿着薄唇,一双美目微微上挑着,好像他才应当是那提刀弄枪、百步穿杨的不败战神。
相比之下,她的夫君简直太斯文了。
郦酥衣心中腹诽,浑不知自己已盯着对方,出神良久。
那一双凤眸落下来,眸底一寸寸浓黑,须臾,他终于轻咳一声。
郦酥衣回过神。
“你醒了。”
沈兰蘅淡淡:“嗯。”
日夜兼程,他眼里明显有疲惫之色,对郦酥衣也爱答不理的。
不过这样也好,郦酥衣心想,沈兰蘅最好一觉睡过去、睡到天明,也省得自己夜夜与之周旋。
心里头虽是这么想,但她还是惦念着沈顷的话,同身前之人道:
“以下是沈顷要我同你告诫的话——他说,计划有变,行军改绕漠水,而后至擎川、西陵……最后到达吴夏。”
郦酥衣捧着那本子,读得认真。
“至于后面的行程,他还未同我说,暂时先按之前的行军路线走。”
“沈兰蘅,你可都记下了?”
他懒懒地抬了抬眼睫。
“水。”
“什么?”
“嘴巴苦,我要喝水。”
郦酥衣“噢”了声,低下头,去给他找水袋。
袋子里的水只剩了一半儿,沈兰蘅眸光闪了闪,接过水袋,佯作漫不经心道:“这是你喝剩下的?”
她往回瞟了眼,答:“这是沈顷喝的。”
闻听了这话,沈兰蘅竟一下将水袋丢了。
“我不要喝他剩下的。”
郦酥衣蹙了蹙眉,分外不解:“你与沈顷用着同一具身子同一张嘴,他都未曾嫌弃过你,你怎么还嫌弃他喝过的水了?况且行军路上,无论是干粮或是水袋都分外紧张,有一口吃喝已是不错了,你怎还这般挑挑拣拣的。”
说到后面几句时,她稍稍正色,话语之间,已然是义正辞严。
沈兰蘅微微眯眸。
男人眼尾轻挑着,一双眼打量着她,止不住戏谑道:
“郦酥衣,沈顷平日就是这样折磨你的么?”
折磨?
郦酥衣摇头。
“这怎么能叫折磨呢,跟你从沈家出来的那一刻,我便打定了主意。无论是去
了西疆∷()∷[(.)]◎∷♀?♀?∷()?(),
或是在去西疆的路上()?(),
所有的苦与难()?(),
我都会毫不避让地承受着。”
从前她是养在郦家()?(),
养在沈家的一朵娇花。
她所经历的,也只有内院之中的勾心斗角、尔虞我诈。
她想走出宅院、走出府邸,想与沈顷一同去看看,内院之外的世界。
哪怕会吃苦,但有沈顷陪着自己,嗅着那道令人心安的兰花香,她竟也什么都不怕了。
“可我将你从沈家带你出来,不是叫你跟着他去西疆受苦的。”
夜风料峭,沈兰蘅目光微沉,一双眼定定地盯着她。
“郦酥衣,你未去过西疆,你可知那是什么苦寒之地?我一个男子都无法忍受那边的饥寒与战.争,更何况是你?”
“倒不若这般,今夜趁着外头将士熟睡,我纵马带你出逃,逃得离西疆远远儿的。沈顷要去西北,那咱们便往东南走。只要我带你夜夜地走,不知疲倦地走。待沈顷白日醒来,即便是不作任何休息,他这辈子终也到不了西疆。”
作者有话要说
11: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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