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思过的日子里倒是安生,赵嫣然也未克扣过月钱,反倒是时不时塞些好东西进来;老祖宗那边自然是有好东西紧着翠婷阁,但是却未有只言片语留下。何婉茹也理解,毕竟如今欧阳家族受制,许是怕牵连了自己去。
倒是唐诚那边督促的紧,他人是忙着晨省昏定,她却是忙着各种学习,各种试毒。
唐诚也不知给腊梅吃了啥,腊梅是一门心思地帮她研习。哪怕中毒颇深也不退缩。
二哥哥那边却鲜有消息传来,距上次传来消息已经半月有余,唐诚再次送东西来的时候何婉茹忍不住问了一嘴,得知二哥哥改了姓氏,立了府邸,以最快的速度迎娶了太安贵女做正室。
“小姐往后莫记挂了,少爷他有句话带给你——来日方长,他日马踏太安日,便是真相揭露时!”
话毕唐诚又不见了踪迹,何婉茹倒是习以为常,可心里的落寞多了几分。
‘要是外祖父还活着,怎会草草将二哥哥的终身大事定了,肯定会操办的盛大,到时候只怕是各地的贵人都会席卷而去,舅父舅母也会笑得合不拢嘴,但是这一切都...’
“小姐,更深露重地,回房歇着吧!”
腊梅寻着灯火来了竹林,她知道自家小姐这是犯了心病,又想龙溪那边亲人了。
腊梅将披风系上,搀着何婉茹便往屋里引:“小姐尽力了,腊梅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腊梅心意我怎会不知?也是时候该做应该做的事了。你可打听清楚了,父亲今晚是宿在书房了吗?”何婉茹拍拍腊梅手,短短叹口气后往屋里走。
“嗯,老爷这几日都宿在书房,听说他这几日总会小酌半杯。”
“父亲还是放不下母亲!”
听雨轩与翠婷阁一墙之隔,中间小门到了晚上都会落锁,何婉茹费了不少力气才爬过墙头。
以前听安嬷嬷讲过,听雨轩是父亲母亲的定情处,母亲虽出身习武世家,但是文章很出彩,一笔簪花小楷更是名绝太安。他们闲暇的时候会在这听雨轩舞文弄墨,相谈盛欢。
“叩叩!”
何婉茹拉着门环轻敲,里面传出何靖远的声音:“进,门未上锁!”
进得门来,何婉茹将门轻声关上,转身却看到父亲比半月前苍老不少,他端坐于案几前,左手边是厚厚的书信,右手边是极致的酒壶。
这把酒壶何婉茹认识,那上面有母亲亲手绘制的兰花,原先是配套的,后来因为赵姨娘进门,母亲便赌气摔了酒杯,如今只剩和父亲一般形单影只的酒壶。
“父亲是饮酒了么?让下人温了喝,天气日渐寒凉,莫伤着胃了。”
话毕,何婉茹才察觉到父亲眼角微红带着泪。
“婉茹长大了,父亲却没有担负起责任,像你这般大的姑娘早都许配了好人家,有些已经做了母亲,可婉茹却...”
何靖远显然有些酒醉,说的话多了些,但是更真诚。
“父亲言重了,母亲去世,茹儿理应守孝三载,是茹儿不孝!”
女儿俯首施礼,何靖远这才将目光聚焦,女儿今年十七,出落得和她母亲一般好看,只是小小年纪却穿戴朴素,头饰也只有简单的玉钗装饰着。许是离了母亲,脸上没了以往的光彩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