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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争执

初冬午后的阳光透着慵懒,照的刘云昏昏欲睡,这天要是搬把躺椅往院子里一放,盖一薄毯,向着长江边一坐,颇有一番柳永写的望海潮-东南形胜里面形容的,参差十万人家的意思。

“你杵在那干嘛,回来帮我修一下模具。”刘永权朝着刘云喊道。一下子就把这意境打破了,哎~文豪之路就被打断了。

所谓的模具,就是一些木头做的,表面刷上漆使其光滑,制造瓦片的时候把泥土往里面填充就行,一定时间过后泥土成型微干拿出来放到瓦窑里面高温烧制,把握好时间拿出来就是瓦片了。这模具是一个模具可以一次做五片瓦,家里那一堆估计得有几十个,难免有破损或掉漆的,就需要修补。

走到堂屋的时候刘永权已经把模具都拿出来了,正在挨个检查,好的坏的分开归纳,“老幺你去找你大大拿一下生漆,就说我要用。”刘永权看着刘云进来就吩咐道,“好呢,老汉你稍等!”转头就去找大大拿生漆了。

漆具是中华民族璀璨文明不可缺失的一环,值得讽刺的是,在21世纪这手艺都快失传了,原因就是漆具使用寿命太长,极其繁琐的手工就导致价格居高不下,制作漆具首先是取漆,找到漆树斜着割掉树皮,用漆树叶子在伤口处接着,等一天就能收集两三钱的生漆,然后拿回家过滤掉杂质就可以涂抹在木器上面了,看木器使用的规格,要是够高就刷一次生漆就自然凉干,再次涂抹生漆再放干,次数越多自然漆具的价值就更高,最后制作出来的漆具表面光环黑润,曲水流觞的觞就指就是漆具,但生漆这东西对人极度不礼貌,碰了基本上都会严重过敏,老人们说是等价交换,就是你割了漆树的精血那么生场病就很正常。一般来说过一次敏就产生了抗体,所以家里的生漆都是刘安茂藏着的,就怕孩子调皮拿来玩给整过敏了,额~说的那调皮的孩子基本上就是特指刘云了就是。

刘云在爷爷家卧室没看见人,就走到厨房,果然爷爷在那,不过貌似来的并不是时候,老两口正在吵架,要知道老两口感情其实极好,奶奶也尊重刘安茂基本上不会在人前争吵。

“要你多什么事,挣钱的话自家挣不行?不挣钱更麻烦,别人埋怨不埋怨。我说你们一大堆人嘀嘀咕咕在说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奶奶少见的情绪波动这样大。

“你懂个什么,没有这些人支持,稍微搞大点别人眼红捣乱,就靠我和永权他们几个能成什么事,到时候是你顶上去么?”刘安茂估计也被叨叨的烦了语气也并不好。

“那就更不要搞了,咱家不比别人家差在哪,安安心心过日子行不行,非要折腾这些。”张氏更加不认可了。

不能听下去了,会被灭口!刘云推开门就对着刘安茂说道:“大大,老汉让我找你拿一下生漆,他要修补模具。”

老两口看见刘云进来了都不吵了,在孩子面前还是不好营造不和谐的气氛的。谁知道张氏听见这话立马不干了,对着刘云就说到:“那什么生漆,这个事我还没同意,不准搞。”刘云没办法插嘴,只能看着自家爷爷。

“你真是不可理喻,都对着大家伙说好的事,现在反悔我以后怎么做人。”刘安茂也不让步的怼道。别的什么事让着老伴也就让了,现在这个事大家都敲定好流程了,再不搞了他以后怎么做人,怎么领导刘家人。

“你就是死要面子,自己过的有多好似的,就到处装好人,我一城里姑娘下嫁到你们家,享过几天福,年轻的时候妯娌之间受气,你老妈还处处针对我,说我娇气,然后有拉扯五个孩子,光是伺候这几位吃喝拉撒我有过好好休息过一天没有,哪天不是在厨房就是在水塘里洗衣服,过年都没有安安生生的过一次,你现在这么大的事都不给我商量,还说我不可理喻。我真是瞎了眼才找到你这么个东西。”张氏是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都泣不成声了。

刘安茂看着平时乐呵呵的老伴说的委屈,心里面也不好受,是呀老伴从跟着自己伺候公婆,照看孩子哪有闲过。糟糠之妻这个词用在她身上是一点不为过。

“我就是嘴快了,但是这个事我是仔细考虑过的,肯定能挣钱,但就我们家自己挣,别说外人眼红看不下去,就是家里这些人也不一定就看的下去,所以带上他们我是思量了好久的。”哪怕还是坚持自己的决定,但刘安茂声音变得柔和了很多。

张氏听着自家要强的丈夫语气少有的温柔,气也消逝了不少,可是还气不过他不打招呼就蛮干,不是说自己非要反对,但这么大的事起码商量一下。想了想说道:“那起码你给我提一嘴呀,这么大的事你就自己做主了,背后指不定瞒着我多少事呢!”

虽然还是在质问,但刘云怎么听起来有点“娇媚”的意思,您这年纪当着孙子说,真的好嘛!

刘安茂估计也选择了遗忘刘云还在呢,看着老伴好多年没有表露的“刁蛮”,上去就握住了老伴的手保证道:“这次是我做的不好,以后都和你商量着来。”

生漆过敏不过敏刘云不确定,但被这两老北鼻当场塞了狗粮,那是肯定过敏了。

“大大~~我还在这呢!”刘云不得不提醒老两口。虽说也就六十,但在这年月算是大龄了。要是当着自己这“孩子”就亲嘴什么的,那样真的好嘛。

老两口好不容易动情一下,就被刘云这狗东西打扰了,能有什么好脸色,连一贯宠着刘云的张氏都呸了一下,赶紧分开了拉着的手。

以前怎么看老幺怎么顺眼的刘安茂,这会怎么看都跟看着刘永权似的,那么的欠揍那么的碍眼。语气生硬的说道:“你在就在,怎么了?我是看不见了?看不见你在吗?”

得得~碍眼了,我应该在屋外而不是在屋内,我一孩子被你两个老北鼻滋了一脸,都没说什么,您还生哪门子气呀!可是面对一家之主还是不能破坏了来之不易的融洽关系呀,“哪能呢,您眼睛好着呢,我不是怕耽搁久了,老汉着急嘛。是我的错,要不您俩在拉会手,我再来?”

“呸!谁拉手了,老幺你别打胡乱说,”张氏正经了一辈子,怎么就临老了还在孙子面前“丢了脸”,说完就急匆匆的走出了厨房。

看见自己老伴跑了,刘安茂没好气的对着刘云说道:“你个龟孙连你大大的玩笑都开,我看你老汉还是打轻了。”

刘云能说什么,只能嘿嘿笑,装傻充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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