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明泊舟确实很难看。
新换的衣服还没来得及向他家宝贝显摆,便被杂乱的灌木划开一道道口子。
他严重怀疑,无碑是故意的,“你是不是嫉妒我比你帅?”
无碑:……
他不敢回应这厮,只能用眼神询问:你没事儿吧?
偏偏有人不懂见好就收,在危险的边缘疯狂试探。
明泊舟看着胸前新鲜出炉的裂缝痛心疾首,“无碑,你真是太给出家人丢脸了。”
无碑仰头望着天际即将消失的余晖,心里默念一句:阿弥陀佛。
随后伸出一脚,干脆利落踹落明泊舟。
他掸掸衣袖,心情舒畅多了,“由这里上去便是灯塔寺后山,你慢慢爬。”
幸亏明泊舟身手好,扑棱着抓住旁边的歪脖子树,特别神气地喊话道:“赖二,你等着,我回去就告诉我家宝贝,让他罚你。”
没了明泊舟这聒噪苍蝇,无碑脚步轻盈,不多时,身影消失在前方。
明泊舟站起身,望向下方。
没想到,顺和酒坊就在灯塔寺后山下。
早知道,他就不费那劲儿暗中查探了。
不过,这破地方是真难走啊!
明泊舟费劲巴拉地爬上去时,无碑已经等的不耐烦了,“跟上。”
朱盈盈果然藏在后山茅草屋里。
女子长相清秀,着一身青色衣裙,披着同色系斗篷,站在无碑身旁,温婉端庄,很是相配。
朱盈盈深深施了一礼,“盈盈见过明公子。”
“之前多有误会,还请见谅。”
原身已死,道歉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明泊舟无意寒暄,直奔主题,完全没了往日的和颜悦色,“还请姑娘将事发当天一一道来。”
朱盈盈先是看了一眼无碑,得到示意后方才娓娓道来。
事发当天,她并不在家,而是前来灯塔寺上香。
下山时,狂风四起,吹得人东倒西歪,漫天飞沙落叶,眼睛无法睁开。
她就这样被困在了山上。
一夜醒来,天便塌了——朱家满门被灭,
她不知道凶手是谁,也没有勇气走出灯塔寺查证。
明泊舟多年出生入死,浸润了一身凶煞之气,当他平静地望着一个人时,那人仿佛笼罩在无间地狱,瞬间被攫走呼吸。
“服侍你的丫鬟小厮呢?有谁可以为你做不在场证明?”
“朱家是皇商,生意场上有没有特别不对付的人?”
“朱家最近侧重什么生意?都和哪些商人来往?”
一连串问题砸过来,朱盈盈手指无措地缠绕着手帕,嗫嚅道:“我,我不知道。”
明泊住眼神一戾,语气加重,“据我所知,朱家少爷尚年幼,朱姑娘自金钗之年便协助家里管理铺子。”
他不信!
朱盈盈将求助的目光投向无碑,眼眶泛红,泫然欲泣。
无碑深叹一口气,不得不开口,“那日,她只身而来是为寻我。”
“我与她有过婚约,”无碑说出口的每一个字都异常艰难,“是我负了她。”
“盈盈管理的几间衣食铺子,是她的陪嫁,至于朱家行商事宜,她亦所知甚微。”
简而言之,朱盈盈这里没有任何线索。
案件依旧毫无进展。
明泊舟也没有太失望,“朱家有什么惯用的东西,或者偏好使用的东西?令人一看就知道是朱家之物。”
“有,朱家所有金银器物都有朱雀标记。”朱盈盈眼底浮出一抹亮色,
她急忙从发间抽出一根簪子,指着上面小小的刻痕说道:“就是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