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明泊舟一夜安眠,神清气爽地走进四象卫。
玄武单腿曲起坐在桌子上,甩出一沓子纸张来了个天女散花,就差骂骂咧咧了,
“如今城卫司是越来越废物了。”
“小小的失窃案也要提给四象卫查办,他们都是吃干饭的吗?”
手下挨张捡起来,“也怪不得他们。”
“那些贼人专挑酒家作案,东西也只挑看得上眼的,不像是为了偷而偷,反像是在找什么东西顺手拿的。”
“庞大人担心那些贼人另有图谋。”
明泊舟走进,非常自如地从手下手中抽出纸张,仔细查看。
玄武斜眼瞧着他,撇了撇嘴,伸腿踢踢专心致志擦刀的计言,“查不查?给个话。”
计言掀了掀眼皮,扔掉抹布,青龙刀入鞘,起身向外走去。
其余四象卫自觉跟上去。
发小话少爱端着,玄武已经习惯了,晃晃悠悠地跟在后面。
但是,明泊舟什么情况?
玄武停下脚步,没好气地说:“发什么楞呢?还不跟上。”
明泊舟目光自纸张上抽离,不经意地扫过来,凌厉杀气乍现,令人如坠冰窖。
下一瞬,他勾唇一笑,冰雪消融。
明泊舟走过来,拍拍吓傻的玄武,“走了。”
玄武晃了晃脑袋,怀疑方才出现了幻觉,为了挽尊追上去叫嚣道:“谁让你拍我肩膀的?好歹我是你上级,懂不懂规矩?”
———
一行人走访五处酒家,一番查探后,一无所获。
忙忙碌碌一上午,又渴又累,玄武耐心告罄,“真是邪门了。”
“这帮孙子最好不要让小爷我抓到,否则我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骂完人,玄武提议道:“计言,前面右拐就是听潮阁,最近出了新菜式,一起喝一壶?”
说着还不忘提点明泊舟,
“新来的请客,给你一个融入大家的机会。”
明泊舟挑眉笑笑,扔给玄武一锭银子,“好啊,这顿我请了。”
“不过,计兄应该是不能喝了,他昨晚刚喝了花酒,身体怕是吃不消。”
“你们喝着,我还有事儿,就不奉陪了。”
明泊舟说完也不看几人的反应,大步离去。
他路过烧饼铺子,买了一堆吃食,
出来时看到对面打铁铺内有个熟悉的身影,单手挥舞着锤子挥汗如雨。
瑞蚨铁匠铺?
明泊舟看了眼招牌,抱着吃食走进铺子,边打量四周边说道:“饿不饿?吃点儿?”
明羲见是兄长,快速扔掉锤子,跑到门口探着身子四处张望。
明泊舟自顾自在一堆破铜烂铁里找了把破椅子坐下,拖过一旁快要报废的木桌,摆上吃食,
“别看了,你家男人吃香的喝辣的去了。”
粗俗直接的言语,让猛如汉子的明羲难得露出娇羞表情,“兄长,我还没将人搞到手呢。”
明泊舟:……
相处这么久,他还是跟不上自家妹子的脑回路。
“以后叫哥,兄长我听着别扭。”
明羲嘚嘚跑过来,拖过一个大铁疙瘩一屁月殳坐上去,“好嘞,哥,都有什么好吃的?快饿死我了。”
行吧,有个力大无比的妹妹似乎也不错。
明泊舟摸着快要消失的良心,终于记起身为哥哥的职责,关心关心便宜妹妹,
“你在这里上工?”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明羲也没多想,“自从咱爹走了,铺子里的生意是越来越不景气了。”
“我闲着没事儿过来看看,咱爹既然把双锤传给我,我总不能真的让铺子关门。”
明泊舟抽抽嘴角,万万没想到他们家还有一个打铁铺子。
明羲不好好吃饭,眼睛一个劲儿地往他这里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