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象卫大堂上方吊着巨大的木雕灯。
灯身四方刻有青龙、白虎、朱雀和玄武,以此昭示四象卫的由来。
明泊舟换上白虎服,在一众四象卫的轻蔑注视下潇洒离去。
迎面打着哈欠进来的百户玄武,差点没认出来。
他对着明泊舟的背影努努下巴,“真用他?指挥使怎么想的?”
没人搭理他。
玄武凑到计言跟前,“他干嘛去?这你都不管?”
完全没注意到好兄弟的脸色不对劲,又道:“他进来也好,之前三番五次挑衅于你,兄弟们好好为你出口气。”
“你为什么不管?”计言捂着受伤的肩膀黑着脸走了。
玄武摸摸鼻尖,“这不是没反应过来嘛。”
他也想管,方才他同明泊舟眼神对上的那一刻,浑身一哆嗦。
好家伙!
那凶神恶煞的样子,比他那一年到头见不到一面的将军爹还吓人。
四象卫皆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官家子弟,不惧身为百户的玄武,纷纷起哄,
“噫~~”
玄武面子上过不去,挥挥手道:“去去去,瞎起哄什么?”
此时此刻,他们口中的人正站在朱家门外。
门上贴着封条,遮不住干涸发黑的血渍,铜锁在阳光下闪着明晃晃刺眼的光芒。
没有钥匙进不去。
明泊舟按下腕上朱雀爪开关,伸直胳膊对准院墙。
朱雀爪内藏有一个小型机关,“哧”一声脆响,弹出一条链子,链子顶端呈爪状,紧紧攀附着墙头。
明泊舟五指攥紧拉了拉链子,试试坚韧度。
下一秒,双脚蹬在墙上飞身而起,脚尖轻点墙顶轻盈落入院内。
轻触开关,链条似游蛇收回朱雀爪内。
明泊舟转着手指上的龟背韘——形似龟甲的白色扳指,仔细寻找线索。
桌椅板凳缺胳膊少腿,衣物床具散落在地,一个房间一个房间走来,血迹斑斑,无一例外。
没有现代的手段和仪器,很难找到明显的线索和证据。
当然,明泊舟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从现场脚印和碎裂的衣物板凳来看,凶犯是一群训练有素、手法熟练的团伙。
仇杀?情杀?还是财杀?
“吱呀”
开门声惊扰了明泊舟的思绪。
尽管对方头戴冪篱,一身最普通的黑衣,初来乍到,认识没几个人的明泊舟还是一眼认出了对方。
“无碑大师?”
“灯塔寺也对朱家灭门案有兴趣?”
无碑沉默不语,抬起的脚落也不是,收回去也不是。
别人越尴尬越抵触,明泊舟越来劲,双腿交叠倚坐在木桌边,想当然地往自己脸上贴金,
他拖着腔调,一字一顿道:“还是,国师心疼我,让你前来助我调查案件?”
无碑:……
无碑忍着一跳一跳发胀的太阳穴走进房间,看都不看明泊舟这个脏玩意儿一眼。
他从地上挑了件干净衣服,打开随身携带的包袱放进去,里面已经有几件不同款式的衣物。
“贫僧想为朱家人立个衣冠冢。”无碑快速系好包袱,扭头就走。
他迈出门槛的脚复又收回来,忍了再忍,还是没忍住,“明公子,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明泊舟耸耸肩,笑得春风荡漾,“我不是君子,我不要脸。”
无碑真的非常看不上这个屡次冒犯国师的无赖,冲动之下,不顾寺规出言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