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就在黄莺即将制服他、获取关键信息的最后一秒,他被远程灭口了!
死亡方式与名单上的其他人一模一样!
黄莺保持着握刀前刺的姿势,僵在原地。~看¢书-屋\小_说~网` -免^费¨阅!读`匕首冰冷的刃口距离“清洁工”的咽喉只有不到一厘米。
深灰色的套裙下摆和赤足上沾满了粘稠、温热、散发着腥臭的污血。
几缕被汗水浸湿的乌黑长发黏在她光洁的额角和沾着血污的脸颊上,勾勒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混合着冰冷杀机和巨大挫败感的凌乱美。
她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地上瞬间失去生命的尸体,盯着他嘴角那抹刺目的暗红,盯着那双至死都残留着恐惧和诡异嘲弄的眼睛。
巨大的愤怒如同岩浆般在胸中翻涌,几乎要将她吞噬!
又被一股更深的、冰冷的寒意强行压下。
“摆钟”……好狠的手段!好快的反应!这条毒蛇,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放出来的棋子更狠!
灭口得如此干净利落,不留一丝余地!
急促的脚步声和强光手电的光柱从通道入口方向迅速逼近!
“黄处!黄处!您没事吧?!”保卫人员焦急的呼喊传来。
黄莺缓缓地、极其缓慢地直起身。她沾满污血的手腕微微颤抖着,将战术匕首收回套裙内侧。
那份极具冲击力的美丽脸庞上,所有的情绪瞬间收敛,只剩下深潭般的冰冷和掌控全局的绝对冷静。
“我没事。”她的声音响起,低沉、平稳,却带着一种穿透黑暗的金属质感,瞬间压下了现场的混乱,“目标已死亡,系触发预设死亡指令。保护现场!法医!痕检!给我一寸一寸地搜!特别是他刚才藏身的位置!我要知道脉冲发射装置在哪里!还有,查他的身份!掘地三尺也要把‘摆钟’给我挖出来!”
她的目光最后扫过地上“清洁工”的尸体,丹凤眼中锐利的寒光如同淬毒的冰针。
线索看似断了,但这具尸体本身,就是指向“摆钟”最直接的证据!
狩猎,远未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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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无影灯依旧惨白。
手术已接近尾声。
朱莓头颅右侧的创口被仔细地缝合,覆盖上厚厚的纱布。
监护仪上的生命体征虽然依旧微弱,却在各种药物和生命支持系统的维持下,顽强地稳定在一个相对安全的区间。
那场惊心动魄的、突如其来的二次心脏骤停,如同噩梦般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头,让这暂时的平静显得格外脆弱。
张柠站在手术台旁,深绿色的无菌手术服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和黄白色的脑脊液干涸痕迹,紧贴在她因疲惫而微微起伏的、流畅的背脊线条上。
口罩和帽子早已摘下,露出她沾满汗水和血污的脸庞。
额前几缕湿透的碎发黏在光洁的皮肤上,眼下是浓重的青影。
那份素来沉静如水的美丽,此刻被极致的疲惫、劫后余生的凝重和一种冰冷的警惕所覆盖,如同暴风雨肆虐后的深潭,表面平静,深处却暗流汹涌。
她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布满了猩红的血丝网,目光却没有落在朱莓身上,而是死死锁定在王主任手中那个沾血的弯盘里——里面盛放着从朱莓颅内清理出来的血块、组织碎片,以及……一块极其微小的、边缘锐利、如同玻璃般断裂的、深褐色的金属碎片!
那碎片的材质、色泽、那玻璃态的断裂边缘……与笔记本核心金属块、蓝山图纸上、朱莓口袋内衬里发现的碎片如出一辙!
“这是在清理颞叶底部血肿时发现的,嵌在脑组织里。”王主任的声音带着疲惫和一丝难以置信的凝重,他戴着沾血手套的手指,小心翼翼地用镊子夹起那块只有米粒大小的碎片,“位置很深,靠近颅底血管丛。看这边缘……像是爆炸飞溅物?或者……某种植入物被外力破坏后的残留?”
张柠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
碎片!
又是这种碎片!
它竟然嵌在朱莓的大脑里!靠近关键的血管神经丛!
瞬间,所有的线索如同闪电般在她脑中串联、炸开!
* 朱莓在老宋诊所爆炸前,被安静偷偷缝进口袋的“护身符”——那块沾染了神经毒素的金属碎片!
* 老宋诊所的剧烈爆炸!
* 朱莓被救出后,反复出现的剧烈头痛、突发致命脑出血、以及那两次诡异到无法解释的、与死亡指令提示音同步的心脏骤停!
* 笔记本核心金属块检测出的特殊电磁脉冲特性,以及它对“密钥载体”的定向攻击能力!
不是巧合!从来都不是巧合!
那块被安静缝进朱莓口袋的金属碎片,根本不是什么护身符!
它本身就是“月蚀”核心的一部分!
一个微型的、被动的信号接收和攻击单元!
它在爆炸中并非遗失,而是被巨大的冲击力撕碎,其中一块碎片如同致命的弹片,深深地嵌入了朱莓的大脑深处!
它就像一颗埋在她生命中枢旁的微型炸弹,当“摆钟”启动远程指令,或者当它靠近笔记本核心金属块(如同在病房里被放大镜照射)时,就会释放出致命的脉冲,干扰她的神经、引爆血管、甚至直接攻击心脏!
蓝正宏留下的名单和核心,不仅是指控的武器,更是一个精密而恶毒的清除系统!
而朱莓,这个无辜的孩子,因为她是蓝山的妹妹(名单上的“隐性关联”),更因为这块嵌入她大脑的致命碎片,成为了这个系统最直接、最脆弱的攻击目标!
巨大的愤怒混合着冰冷的恐惧和后怕,如同海啸般席卷了张柠!
她沾满血污的手指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她刚刚才把朱莓从手术台上抢回来两次!
而致命的威胁,竟然一直深埋在这个孩子的大脑里!
如同跗骨之蛆!
“张主任?”王主任看着张柠瞬间变得异常难看的脸色和剧烈波动的眼神,疑惑地问道。¨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张柠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琥珀色的眼眸重新变得锐利如刀,那份磐石般的意志被淬炼得更加冰冷坚硬。
她看向弯盘里那块深褐色的碎片,又看向手术台上如同沉睡天使般脆弱、却又被无形锁链捆绑着的朱莓。
“王主任,这块碎片……极其重要。”张柠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凝重,“它可能涉及一起重大的……案件。请将它放入无菌容器,密封,交给外面等候的黄莺处长!记住,接触时务必小心!另外……”
她的目光转向朱莓包裹着纱布的头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需要朱莓术后最详细的脑部影像资料,特别是颅底区域!要找到是否还有其他碎片残留!还有,她的血液、脑脊液样本,立刻送检!检测所有已知和未知的神经毒素、放射性同位素以及……特殊的生物电信号标记物!”
“明白!”王主任虽然不明就里,但被张柠语气中的凝重所感染,立刻严肃应下。
张柠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朱莓苍白的小脸。
蓝山断臂浴血、将妹妹塞进管道时那绝望而坚定的眼神,仿佛穿越时空,再次烙印在她的灵魂深处。
她沾满血污的手,极其轻柔地、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守护力量,拂过朱莓冰凉的小手。
“莓莓,别怕……”张柠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如同最郑重的誓言,“张阿姨向你保证,无论那东西是什么,无论它藏得多深……我都会把它找出来!连根拔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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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症观察室。
惨白的灯光下,陈琛的挣扎如同被困在蛛网中的蝶,虚弱却带着一种濒死的疯狂。
束缚带深深勒进她纤细的手腕,留下刺目的红痕。
冷汗浸透了她的鬓角和病号服,紧贴在单薄的身体上,勾勒出脆弱的肩胛骨线条和微微起伏的胸线轮廓。
那份属于“钥匙”的冰冷神秘感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被血色梦魇反复撕扯的灵魂在痛苦哀鸣。
“针……蓝色的光……烧我……”她破碎的呓语带着深入骨髓的恐惧,沾着血污泥泞的右手神经质地抓挠着自己的颈侧,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被指甲划破,渗出细小的血珠,在她苍白如纸的肌肤上蜿蜒流淌,形成一种病态而惊心动魄的画面。
“陈琛!停下!看着我!”护士小刘用尽全身力气按住她挣扎的肩膀,声音带着哭腔和巨大的恐慌。
心电监护仪上那狂乱扭动的锯齿波和尖锐刺耳的警报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狠狠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突然!
“砰!”
重症观察室厚重的合金门被猛地撞开!
张柠的身影裹挟着浓烈的血腥味和消毒水气息冲了进来!
她甚至来不及更换手术服,深绿色的无菌衣上满是暗红的血点和干涸的污渍,紧贴着她因急速奔跑而微微起伏的、充满力量感的身体轮廓。
额前湿透的碎发凌乱地黏在沾着血污的脸颊上,眼下是浓重的青影。
那份沉静如水的美丽被极致的疲惫和一种冰冷的、洞悉真相后的沉重杀机所取代,琥珀色的眼眸深处燃烧着两簇幽暗的火焰。
她的目光瞬间扫过监护仪上陈琛狂乱的生命体征,扫过她颈侧被抓破渗血的伤口,最后死死锁定在陈琛那只不断抓挠颈侧的、沾着血污泥泞的右手上!
“按住她!地西泮10mg静推!快!”张柠的指令如同冰冷的链条,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瞬间压下了小刘的慌乱!
她一步跨到床边,沾着血污的手(朱莓的血)没有丝毫犹豫,直接覆上陈琛剧烈颤抖的额头!
掌心传来的冰冷和混乱的脑电活动让她心头剧震!
“陈琛!听我说!”张柠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穿透迷雾的灯塔,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直刺陈琛混乱的意识深处,“针!口袋!蓝色的光!那不是幻觉!那是安静塞进朱莓口袋的东西!一块金属碎片!它就在朱莓的身体里!它才是痛苦的根源!它在攻击莓莓!也在影响你!因为你们都是‘密钥’的载体!”
张柠的话语如同惊雷,狠狠劈入陈琛被血色和恐惧填满的意识!
“蓝山姐姐……莓莓……”陈琛抓挠颈侧的动作猛地一滞!
涣散失焦的瞳孔极其艰难地、极其缓慢地,开始尝试聚焦在张柠沾满血污却异常沉静、带着强大安抚力量的脸庞上。
那些破碎的画面——安静怨毒的脸、朱莓口袋里幽蓝的电光、蓝山断臂处喷涌的鲜血——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强行串联、赋予了新的意义!
“碎片……攻击……莓莓……”陈琛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一丝被强行拉回的清明。
那只抓挠颈侧的右手,动作渐渐变得迟缓,指尖的颤抖却更加剧烈。
巨大的悲伤和对妹妹的担忧,如同冰冷的潮水,暂时压过了无边的恐惧。
颈侧的血珠顺着她优美的颈线缓缓滑落,滴在洁白的床单上,晕开一小朵刺目的红梅。
与此同时,地西泮注入静脉。药物强大的镇静作用如同无形的巨手,缓缓抚平了陈琛体内狂乱的风暴。
她剧烈挣扎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急促的喘息变得缓慢而沉重。
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眸,虽然依旧空洞迷茫,却不再充斥着濒死的绝望。
监护仪上狂乱的锯齿波也渐渐平复,虽然依旧不稳定,但不再是死亡的尖啸。
张柠长长地、极其轻微地舒了一口气,覆在陈琛额头的手却没有移开,依旧传递着稳定而包容的温度。
她看着陈琛渐渐陷入药物带来的昏睡,看着她颈侧那道刺目的血痕,琥珀色的眼眸深处翻涌着复杂的情绪——后怕、愤怒、以及对蓝正宏那份决绝而残酷布局的深深寒意。
碎片……不仅嵌在朱莓的大脑里,那份死亡的指令,更如同无形的碎片,深深嵌入了这两个女孩的灵魂深处。
而她,必须成为那把将它们彻底拔除的手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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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术科临时隔离间。/x?i`n_k′a!n-s′h!u?w,u..*c^o,m_
惨白的无影灯将房间照得如同手术室般纤毫毕现。
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消毒水和冰冷的金属气息。
厚重的铅锇合金密封容器放置在操作台中央,如同一个来自外星的棺椁。
黄莺站在操作台旁,已经换上了一身干净的深灰色备用套裙,但眉宇间的疲惫和那股冰冷的煞气却无法洗去。
她双臂环抱,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手肘。
丹凤眼中锐利的寒光如同实质的探针,死死盯着容器内那块被特殊夹具固定的、深褐色的核心金属块。
它中心那个如同锁孔般的黑色凹陷点,在强光下深不见底,仿佛连接着深渊。
穿着臃肿防护服的技术人员正利用超高倍电子扫描和精密激光探针,小心翼翼地扫描分析着金属块表面的每一丝纹路,特别是中心锁孔周围那些极其细微的、如同电路般的蚀刻痕迹。
“黄处,”技术人员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带着金属的嗡鸣和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有重大发现!在核心金属块锁孔周围的微电路蚀刻层下方,我们发现了一层极其薄、几乎与基底融为一体的特殊晶体沉积层!通过偏振光干涉分析……它呈现一种非常独特的、类似‘摆轮游丝’的周期性螺旋结构!这种结构……极其精密,而且似乎……能对特定频率的电磁波产生超强的谐振放大效应!”
“摆轮游丝?”黄莺的红唇无声地吐出这个词,丹凤眼中爆射出骇人的精芒!摆钟!“摆钟”的代号!这绝非巧合!
“是的!而且更关键的是,”技术员的声音带着激动,“这种螺旋结构并非完全对称!它的螺距在某个特定角度存在极其微小的、周期性的变化!这种变化……非常类似于机械钟表里‘摆轮’的等时性补偿结构!我们怀疑,这就是‘摆钟’用来远程精确控制脉冲发射频率和强度的‘密钥’编码!通过改变发射源的谐振频率,匹配这个螺旋结构的特定‘音叉点’,就能定向激发核心,释放出针对不同目标(不同‘密钥载体’)的致命脉冲!安静、‘清洁工’、甚至之前的‘棘轮’和蓝正宏……他们的死亡指令,频率很可能都是不同的!”
“密钥编码……等时性补偿结构……”黄莺低声重复着,布满血丝的眼睛里只剩下冰冷的洞悉和更深的杀机!
蓝正宏!
他不仅留下了名单,留下了核心武器,更在这武器本身,留下了指向最终操控者“摆钟”的致命线索!
这份心思,这份决绝,这份用生命布下的、跨越二十年的复仇之局!令人心寒,更令人敬佩!
就在这时,隔离间的门被敲响。
一名保卫人员递进来一个密封的无菌样本瓶,里面浸泡着一块极其微小的深褐色金属碎片。
“黄处,这是张柠主任刚从朱莓小朋友颅内手术中取出的碎片,要求立刻交给您!”
黄莺接过样本瓶,冰冷的瓶身贴着她的指尖。
她看着瓶子里那块米粒大小、边缘如同玻璃般断裂的碎片,又看向铅锇容器里那块完整的核心金属块。
碎片与核心,如同被强行分离的孪生恶魔。
她拿起加密通讯器,声音如同淬火后急速冷却的精钢,冰冷、清晰、带着斩断一切的决断:
“猎鹰一号,我是黄莺。‘月蚀’核心物理分析取得突破性进展!
确认‘摆钟’代号源于核心内置‘摆轮游丝’谐振结构,此为远程指令触发‘密钥’。
朱莓颅内发现核心碎片残留,证实其为被动攻击单元。
请求最高权限:一、动用国家级精密机械及钟表制造数据库,交叉比对核心谐振结构特征,锁定具备此工艺能力及背景的目标!
二、对名单上所有标记目标,特别是‘齿轮07’、‘轴承12’等,实施最高级别电磁静默隔离,切断一切可能的外部指令接收渠道!
三、特殊医疗组立即对‘朱砂’(陈琛)、‘朱莓’进行全身深度扫描及生物电标记筛查,清除所有潜在威胁!‘摆钟’的尾巴,已经被我们捏住了!”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几秒,传来一个更加肃杀冰冷的声音:“猎鹰收到!指令确认!数据库比对已启动!‘铁幕’协议升级!最高级别执行!黄莺,保护好证据,也保护好自己。收网的时刻,就要到了。”
黄莺放下通讯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