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日翻过层层青山,余韵泼洒于绿叶蝉鸣,暑夏的炎热包裹着雕梁画栋,映射一道道红墙面上。
薛执春头疼得好像要炸开了,四肢绵软无力,手心动了动,身边是一片冰凉。
【昨夜…我不是和顾迟一起吃拨霞拱来着吗?】
【然后……】
【好像还一起喝了点酒。】
【再然后……】
【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不应该啊。】
【我不是千杯不醉吗?】
屏风外传来一阵没忍住的咳嗽声。
是顾迟的声音。
她茫然地看了过去。
骄阳连忙将帕子递给顾迟,“主子,定是您昨夜非要沐浴,沐浴就算了,还洗的是冷水,如何能不感染风寒?”
顾迟将帕子放下,“无妨。”
薛执春趿拉着鞋绕开屏风,看顾迟背对着她用早饭,小碎步跑了过去。
“阿迟,你也太不顾及自己的身子了,虽说是夏日,也不能洗冷水啊。”
小姑娘表情不满地坐在一边,翠花连忙端来水供她洗漱。
骄阳也附和道:“太子妃说得不错,主子您上回本来就受了伤,就该仔细着点身子,还这样任由自己的性子来,迟早伤了底子。”
顾迟嘴唇动了两下,昨夜的始作俑者就接话:“就是嘛,就算天再热,也不能泡在冷水里,你当自己还是孩子嘛,真是太不懂事了。”
骄阳还要接着说,却被男人的眼神瞪了回去。
薛执春将帕子交给翠花,眼神一抬,发现顾迟耳廓边缘又红了,连带着眸底都泛着些许血丝,看上去的确没休息好。
“阿迟,昨夜我喝了酒,是不是让你没睡好?”
顾迟一口粥又险些呛住,飞快将一块牛乳糕夹在薛执春的碗里,“这是今早让小厨房做的,你尝尝够不够甜。”
薛执春的话被打断,不过牛乳糕的确足以让小姑娘分心, 也不管是不是烫着,就塞进了嘴里。
“唔!!”
薛执春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嘴不断往外呼气,顾迟眼疾手快,钳住她的下巴,她嘴里的牛乳糕顺势落在了他的掌心。
男人却丝毫不嫌弃,先拿水盆里的帕子去替她镇压唇边的滚烫。
“吃东西也不注意些,都多大的人了。”
骄阳都惊呆了,看着顾迟毫不顾忌地将牛乳糕重新扔在自己的碗碟中,想起某一年宴席上,有大臣来敬酒,衣袖不经意与顾迟桌上的菜碟划过,其实没沾上,但是那一桌饭菜顾迟连一筷子都没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