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夫人沉默了许久，缓缓摇了摇头，眸底飞快闪过一抹轻嘲，“没事，我先走了。”

薛执春看得出张夫人的神情与平日很不相同，却也看得出张夫人无心言说，还是忍住了追问，先送女人出了门。

很快到了用晚饭的时候，薛执春入正殿的时候，顾迟还在桌案前整理政务，“阿迟，吃饭了。”

顾迟嗯了声，比起白日里可以装出来的淡漠无情，此刻的他好像回到了从前的模样，温和如水。

“阿迟，今日张夫人看到父皇给我的龙凤玉珏，表情好像怪怪的。”薛执春提起。

顾迟面不改色，“父皇给你的那块玉珏，曾经给过张夫人。”

薛执春惊讶地瞪大了眼，“给过张夫人？”

“先帝将这块玉珏传下来的时候，曾言要父皇将玉珏交给未来的妻子。”顾迟的神情很平静。

“啊？”

薛执春皱起了眉，“但是父皇没将玉珏给母后，反而给了张夫人？”

顾迟点头。

“可是张夫人也没有收这块玉珏。”薛执春摩挲着腰上的玉珏。

顾迟喝了口汤，“那是因为她聪明。”

“怎么说？”薛执春看向顾迟。

顾迟淡声：“收了玉珏，她是后宫嫔妃里的芸芸众生，张德妃、张贤妃、又或是张皇后，自古以来男子薄情寡义者居多，只有当她是张夫人的时候，她才是她自己。”

薛执春听了这话，莫名有些想笑，“你说男子多为薄情寡义，那你呢？”

顾迟没想过她会扯到他的身上，于是垂眼，只当作没听见。

薛执春托着下巴，笑眼瞧着他，“昨夜你质问我，会不会喜欢所有的你，你在乎我喜不喜欢你，是不是也因为你对我……”

“吃完了便回去休息吧，明日还要赴宴，得早起。”顾迟别开眼，耳廓边缘莫名红了些许。

薛执春噢了声，起身道：“来日方长，我倒是不着急，不过还真是有些可惜。”

顾迟忍不住抬眼看过去，“什么？”

“今夜没有机会和阿迟一起睡觉了呀。”薛执春叹了口气，“一想到今夜要一个人睡，我都觉得冷。”

顾迟的耳廓更热了，轻声：“冷就多盖被子。”

【阿迟真可爱。】

薛执春笑着看向他，临走时又问：“你明日还穿白色的衣裳吗？”

“怎么了？”顾迟问。

“没什么，就是总看你穿白衣，想看看你穿别的颜色是不是更好看。”薛执春一脸期待。

次日晨——

骄阳捧着衣柜里的常服走过来，递给顾迟，“主子，更衣吧。”

顾迟扫了眼他捧着的白裳，顿了下，“还有别的颜色的衣裳吗？”

“有的，不过主子平日里不是爱穿白色吗？”骄阳挠了挠后脑勺，“那属下给主子拿一件别的。”

顾迟：“嗯。”

薛执春梳妆打扮后，先上了马车，去检查宫婢们准备的生辰礼，正好瞧见顾迟被骄阳推了出来。

男人今日没有冠发，乌黑墨发被束带绑着，垂落在腰后，一袭淡蓝绣鸢尾长袍落地，他的皮肤本就白皙，被淡蓝色衬得容色更甚，脸色褪去了先前一段时日的苍白，面颊微微透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