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至微微倾身看她,似是要看穿她,“他爸以前是你爸的司机,你们俩从小一起长大。也是,青梅竹马最容易生出感情。”
许栀好笑,“贺北至,我八岁就认识你了,也没见你对我有感情啊。”
何止没感情,两人就跟仇人似的。
男人的唇抿成一道直线,随即笑了,“也是,他就是你的舔狗,你看不上。你喜欢给别人当舔狗。”
许栀想怼他,可是她太难受了,根本没力气,没好气地躺下去,背对着贺北至,“贺总要是有事,明天再说吧。我很累,我要睡了。”
许栀是真的累了,身上一阵阵的发冷,眼皮沉得很,很快就睡了过去。
她睡得也不踏实,迷迷糊糊梦到回了许宅。
许正山在客厅里看报纸,陈慧在厨房炖汤,许栀仿佛又回到了五年前。
在许正山怀里撒娇,就像小时候一样。
突然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许栀抬眼望过去,是贺北至。
“许正山,你赔我的一切。”贺北至说。
许正山缓缓站起来,点点头说:“好,命给你,家给你。”他推了一把许栀,“女儿也给你。”
许栀扑进贺北至怀里,迎上贺北至嗜血的目光,吓得后背冒汗,她猛地回过头去,许正山不见,陈慧正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
她抓着贺北至的袖子,喊:“北哥,你放过我们吧,求你了!我不爱你了行不行?”
她哭得心都揪着疼,一口气堵在嗓子眼,许栀忍不住叫了出来,“北哥!”
许栀猛地睁开眼睛,入眼是昏黄的灯光映在雪白的房顶上,影影绰绰,鼻尖传来消毒水的味道。
她大口大口地呼吸,仿佛搁浅的鱼,忽的面前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容。
许栀有些恍惚,分不清自己是在做梦,还是清醒,眼神朦胧,语气不确定,“北哥?”
“嗯。”贺北至抬手探许栀的额头,好在烧已经退下去了,“做噩梦了?”
许栀想说,你就是噩梦。
她收回目光,动了一下身子,顺势躲开了贺北至的触碰。
贺北至这次没讽刺她,而是问:“饿不饿?”
他似乎没想得到什么回答,兀自打开桌子上放着的保温桶,盛出了一碗粥。
熟悉的香味直往许栀鼻子里跑,她用力吸了一口。
是许宅以前的佣人雪姨的手艺。
许栀怔怔地看向粥碗,贺北至居然还留着以前的佣人。
贺北至见她看粥,便顺势坐到床边,将她扶起抱在怀里,舀起一勺,轻轻吹气,又递到她嘴边。
许栀没吃,冷淡地说:“住我的家,掌管我家公司,还用着我们以前的佣人。你就不做噩梦吗?”
许栀听到贺北至重重舒了一口气,然后塞了一勺粥进她的嘴,十分粗暴。
一口,两口,三口,许栀应接不暇,直到塞了七八口,贺北至的动作才停下。
他的声音从头顶砸下来,“许栀,我帮你妈找肾付医药费,你跟我两年,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