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苟延残喘多久呢。
时盛找不到人生的意义,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追着时明的影子,和他比较,这次是池枭让他暂且活了下来,那下次呢。
王新越的母亲在到处找人,闹到宋雨琴那里好几次,宋雨琴也着急忙慌地找时盛,给他打了无数个电话,刚开始是无人接听,后面就索性关机了。
时盛在病房里待了一整天,问池枭王新越的事情,池枭有什么都告诉他了,时盛装作可惜道:“要是我死了就不用受这苦了,到时候欠一屁股钱,学也念不下去……”
“时盛。”池枭打断他,“你不用担心这些。”
时盛怔了下,他看着池枭,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别对我这么好。
时盛也没想到,自己这种阴暗小人竟然还会生出一丝愧疚。
他抿唇,问:“你要怎么解决?钱?”
“不然?”
“……多少?”
“这个你不用管。”
时盛沉默半晌,看着地板,说:“我打他,是因为我本来能拿到奖学金,但他去教育局举报了我,钱没有了。”
“我初中的时候跟人打过架,他录了视频,然后拿着这条视频作为证据成功举报了我,他们只知道我打架,却不知道我为什么打。”
池枭认真听他说话。
“是他们在初中先欺负我,撕了我画了好久的画,我反抗之后就找人教训我,我觉得我已经够惨了,但老天总是有本事让我更惨。”
池枭问:“王新越跟你不对付?”
“嗯,只是因为一个很傻逼的理由……他喜欢的女生喜欢我,所以他很讨厌我。”
可是我又做错了什么?时盛没问出来。
池枭却像是能听见他心中所问一样,说:“你没有错。”
他轻轻抚摸时盛的脸庞,一向沉稳毫无波澜的黑眸里透露出了怜惜。
如果卖惨可以获得他的同情的话,时盛不介意把自己经历过的所有惨事都通通告诉他。
在大家不愿揭开伤疤直面痛苦的伤口的时候,时盛把它化作获取利益的工具。
后来事情果然被解决了,时盛出了院,开始着急去画画,池枭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原来时盛会画画。
时盛坐在副驾驶上看手机,随口问道:“给你画个肖像怎么样。”
池枭说:“随你。”
时盛收起手机,还真就认真端详了他会儿,夸他:“真帅。”
池枭从小听到大,他表情不咸不淡,毫不收敛地夸自己:“你赚了。”
时盛自然想到了时明,他心说,确实。
把人送到楼下,池枭说:“有事给我打电话。”
时盛故意问:“没事不能找你?”
池枭平淡道:“随你。”
时盛点头,下了车,朝他摆手,待人走后跑上楼,嘴里嘀咕:“装高冷。”
刚拿钥匙开了门,随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楼上那个叫陈思稚的小孩跑了下来,时盛有段时间没见他了,瞥了一眼后发现长高了,回到屋后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长不长高关他什么事。
等准备好所有工具后,时盛刚准备开画,手机响了声,他看到池枭发来的消息:忘了说,我给你请了假,一个星期,你好好休息。
时盛回:你是我爹?
池枭那边沉默了一会儿:你果然不该这么早出院。
时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