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枭没力气和他吵,照他意思对奶奶说了几句祝福,奶奶眼带泪花地笑。
池枭说完,秦伶跟着也说了两句,再然后是池骋。
池骋是个会来事的,哪怕他知道奶奶对自己没好脸色,和自己也不亲,但也还是做足了戏份,说的话都非常漂亮好听。
池年席的脸色刚刚稍微缓和了点,就听见池枭在一旁笑出声。
很轻的一声。
奶奶耳朵没那么好,没听到,但秦伶和池骋的脸色明显变了。
池枭的这一声笑里包含着什么?
池年席立马瞪他道:“池枭,你安静吃饭。”
“别给大家找不痛快。”
池枭挑眉,说道:“爸,我就笑了一声而已,你们用得着这么严肃吗,怎么笑都不让笑了?”
秦伶想说什么,被池骋眼神示意打断。
池骋说:“奶奶,切蛋糕吧。”
他没有找父子俩其中一方入手,而是选择了第三人,这样谁也不得罪。
池枭后半程没有再说话,等稍微晚点了就走了,走的时候,他停在玄关处看了一眼二楼墙壁正中间的挂画。
池枭有个舅舅,是他母亲付柔的亲哥哥付澜,现在独掌付氏集团大舵,近几年正在与池家慢慢分离,但毕竟当初两家联姻给对方都带来了不少利益,现在利益的丝线还在互相牵扯着,要说分一时半会儿也分不了,就只能慢慢耗。
对于池家的发展池枭是毫不关心的,付澜早就对他说过关于他未来的规划,池枭决定按他说的照做,挣出该属于母亲的一切。
……
宋雨琴回家的次数逐渐减少。
她以前几乎每天都会回来,自从那个男人来过后,她消失了几天,等再后来,两三天才回来一次。
这天晚上放学,时盛在附中几百米外的十字路口看到了一辆车,车灯没开,按理说时盛是注意不到的,让他真正注意到的,是时明。
远远看过去,他看到时明在车旁和后座上的谁在聊什么,没过半分钟,那个记忆深处里的,熟悉却又陌生的男人下了车。
时盛瞳孔微缩,眸光闪烁。今晚的风实在是不算大,可他站在原地,一时间听不到任何的声音。
时隔十多年,再次见到自己家的父亲,时盛的身体反应时刻都在告诉自己,其实自己还是在意的。
那是他渴望的,乞求的,在他破碎的童年里,唯一让他感受到过温暖的人。
哪怕后来的痛苦,一生的痛苦,也是他带来的。
时正德模样大致没变,只是鬓边多了几丝白发,眼角的皱纹稍多了点,身着熨得笔直的深色西装,背影挺拔地站在路边。
曾几何时,时盛也趴过那具宽大的脊背。
时盛愣在原地许久,却在时正德即将看向他这边的时候突然反应过来躲在一旁的摊贩后面。
等他再探出头观望的时候,他们连同那辆车已经都不见了。
失落吗,难过吗。
时盛坐公交车回了家。
回家后,意外的,宋雨琴在家。
她甚至做好了饭菜。
时盛初三一整年都在学校上的晚自习,宋雨琴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给他做过饭,今天实在是反常。
时盛还以为是那个男人来了,他沾光而已。
可是看了一圈客厅,并没有发现第三个人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