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饮酒畅谈,直至夜深。
曹开文已然醉了,满脸通红,开始说着胡话。宋清音因想着离别在即,也忍不住多喝了些,此时正醉眼朦胧地看着曹开文,听他讲到兴起的时候,跟在旁边嚷嚷。
秦晏书是三个人中唯一一个清醒的。明天他要进宫去见宁宣帝,向他提起回肃阳一事,今日实在不宜多饮酒。他看着眼前的两个醉鬼,听着他们口中的胡言乱语,并没有半分的不耐烦。
曹开文又喝了一杯酒,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宋清音,我不是跟你吹,我这身手打小就厉害,下河摸鱼,上树抓鸟,就没有我不在行的,京中我称第二,没人能称第一。我跟你讲啊,我小时候去定安王府找晏书玩,有一次看到树上有一只通体雪白雪白的鸟,长得可漂亮了,得有,得有那么大。”
他张开双臂,伸直了,在那里比划着。“有那么大呢。晏书他就在那站着,都不敢上去抓,我可不害怕,蹭蹭蹭的,三两下就上了树,一把就抓住了那只鸟儿,然后飞身下树,那身手叫一个矫捷,定安王和我爹都夸我厉害呢。”
“你,你,你吹牛!”宋清音摇摇晃晃地起身,一个腿软没站稳,向旁边倒去。
秦晏书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避免她磕到桌子上。
宋清音被他扶住后,还以为自己倒在了椅子上,索性双腿也不再使劲,整个人都靠了过去。“你就是在吹牛,这世上哪有这么大的鸟,还能,还能站在树上啊。曹开文,你,你就是个傻子,当我三岁小孩呢,骗人也不知道编一点像样的。哈哈哈哈,你是个傻瓜。”
秦晏书架着她的胳膊坐了下来,宋清音仿佛回到了现代的出租屋里,就像半躺在沙发上一样,直接将他充当了人形靠枕,舒舒服服地窝在他怀里。
秦晏书想推开她,让她自己坐好。宋清音虽然醉了,但也察觉到自己的靠枕在移动,她以为自己要从沙发上滑下去了,一把抱住了靠枕。“别动。”
秦晏书陡然被抱住,心神一颤。他低头看去,眼前的姑娘双目有些迷离,水汪汪的,眼尾微红,原本白皙的脸庞如同上了一层厚厚的胭脂,殷红的嘴唇泛着水润的光泽,小巧的珍珠耳坠晃呀晃呀晃,几乎晃到了他心里头。
秦晏书挣脱不开,便只好任由她抱着。
曹开文听了宋清音说的话后,急了:“我没骗你,真的有那么那么大。诶,晏书,你在旁边看到的,你说是吧!”
宋清音笑着说:“你就是骗人,骗人是小狗!秦晏书你快说,他是不是小狗!哈哈哈。”
曹开文说的这事秦晏书还记得。小时候有一次随着父王进宫,看到有一只雪白的小鸟,自己见那小鸟长得好看,就多看了几眼,宁宣帝注意到了,以为自己喜欢,便让父王带回了王府。他不忍心鸟儿被关在笼子里,就将它放了出去。那鸟儿飞到了枝丫上,也不走,被来王府玩耍的曹开文看见了,嚷嚷着非要去抓,谁都劝不住。结果他爬上树后,鸟儿就飞走了。曹开文没抓到小鸟,脚一滑,从树上摔了下来,磕破了脑袋,吓得他父王连忙找大夫来包扎。后来,听说曹开文回府后被曹大人好一顿打。
秦晏书回忆着这些,也笑了。他说:“嗯,他骗你的。”
宋清音得意地笑了:“我就知道!曹开文你是小狗!哈哈哈!”
曹开文抓耳挠腮,控诉道:“我没有骗人!你们两个,你们两个联合起来欺负我!秦晏书,你才是小狗!你们两个都是!”
顿时宋清音和曹开文吵成一片。
宋清音觉得躺累了,便换了个姿势,她稍稍坐起了些,将脑袋靠在秦晏书的肩膀上,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抱在了怀里。此时不过是十月,大家的衣裳都穿得稍显单薄。秦晏书的耳朵瞬间红了,他将自己的胳膊从宋清音的怀里抽出,任凭她吵闹,也不再给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