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毕，下一场是胡旋舞。

趁着间隙，曹开文问道：“怎么样？”

宋清音撑着下巴说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通音律，听不明白。不过我总感觉这琴弹得没有上次秦晏书弹得好。”

曹开文惊讶道：“你听过晏书弹琴？什么时候？”

宋清音随口答道：“哦，就不久前，我遇到点事情去问他，他就弹了首曲子，可能也是这首吧，反正挺像的，我也不懂。”

曹开文点了点桌子：“倒是难得。晏书的琴艺可是人人称赞的，只是这些年他都很少弹琴给别人听了，就连我都没听过几回，他……”

宋清音兴奋地打断他：“诶，开始了，这是胡旋舞吧？姑娘们都好美啊。”

曹开文哭笑不得：“你注意点，你再这样我都要以为你是哪个男子假扮的了。”

宋清音此时完全被舞台上舞姬热烈的舞蹈所吸引，完全没注意到曹开文在说什么。忽然她的视线落在了楼下的一个女子身上，她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不然怎么会在这里看到芸娘，芸娘不是说她去做绣娘了吗？还有她身边搂着她的那个男子，不是钱元业，还能是谁？

宋清音顾不得再看歌舞，起身向楼下走去。

曹开文诧异道：“诶，你去哪？不看了？”

“我有点事，马上回来。”说完，宋清音匆匆向芸娘走去，不慎撞到了一个人。

“诶呦，这不是宋二小姐吗？”

宋清音看向他，是钱元业的随从，钱二。她皱着眉头后退一步，一脸警惕地看着他

钱二向宋清音行了一礼后，谄媚地说道：“之前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宋小姐，宋小姐大人有大量，还请您原谅小的上次的无礼行为。”

钱元业也瞧见了这儿的动静，他搂着芸娘走过来，笑着拱手道：“宋小姐。”上次姜随将他的脸划了个不深不浅的伤口，此刻已恢复如初，不再狰狞，但那张笑脸，宋清音怎么看怎么不舒服。

芸娘在一旁收了笑脸，低着头，极小声地喊了句：“宋小姐。”

钱元业不满地拍了拍她的脸：“大声点，这么小声喊给谁听呢？”

宋清音厉声喝道：“你别动她。”又温和地拉过芸娘的手对她说道：“芸娘，你怎么在这儿？怎么遇上他了？他欺负你了？”

钱元业不屑地撇了撇嘴：“宋小姐，上次的事是误会，我……”

宋清音打断他：“你别说话，芸娘你说。”

芸娘涨红了脸，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裙子，讷讷半晌，说道：“没，没欺负，我，我……”她的声音里似乎带了点哭腔。

宋清音怔怔地看着芸娘，她的衣裳，她的首饰，这一身行头很精致，很华贵，至少不是一个普通的绣娘会用得起的。她明白了什么，松开了芸娘的手。

钱元业笑得开怀，大声说道：“如今这芸娘是我的小妾，宋小姐您放心，钱某一定好吃的好喝的供着她，嘿嘿，绝不会冷落她的……”

宋清音冷眼看着他，说道：“公众场合，能不能小点些，有点教养，别打扰到其他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