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诀抬手将贴在云谣额头上的那抹发丝拨去,道:“明日,会有危险。”
云谣这个时候才睁开眼,朝他瞥了一眼,声音有些软,问:“什么危险?”刚问完她才想起来,前两日她递来的纸条上写明了,明日,八月初七,会有行动,至于是什么行动她就不知了。
唐诀朝她靠近,一手玩儿着云谣的发丝,那双眼却盯着满池尚且温热的水道:“你还记得朕与你说的唐谧吗?”
“你王叔的儿子。”云谣道。
“殷道旭在一线天杀朕不成,半路又屡屡遇刺,回到京都之后刑部易主,周丞生关在牢中,他一人孤立无援,必然会选择放手一搏。”唐诀道:“朕放了周丞生,是因为唐谧在周丞生的手中,周丞生与殷道旭多年情谊,三言两语便能戳中殷道旭的心思,在这个档口想要说服他谋反易如反掌。”
“莫非明日的行动就是刺杀你?”云谣皱眉。
唐诀点头:“那日朕在淳玉宫收到了第一封信,信上告诉朕殷道旭从怡州调的三千兵已借口练习城门护防为由入了京都,城门护防练习每年都有,多为兵部之事,但以前也有过殷道旭代为之,他这也算掩人耳目了。”
“第二封信,便是他们要动手的时间。”云谣朝唐诀靠过去,将挂在唐诀下巴上的那滴水刮去,又问:“那明日他们的具体行动如何你可知晓?该有怎样的预防之策你是否想到?”
“朕不打算预防。”唐诀道:“朕要殷道旭以为自己得逞,朕要看着他举兵冲入皇宫,朕要他站在朕的面前如何解释他入宫的理由,这一举,朕要彻底拿下殷家,让殷道旭再无翻身之日,但即便有所计划,却也抵不了意外。”
唐诀深深地看了云谣一眼:“谁都知道,你是朕的软肋。”
云谣愣了愣,唐诀笑道:“所以,软肋就该待在其该待的地方,你要贴在朕的身侧,明日的淳玉宫或许也会生事。”
云谣哦了一声,头一次在危险即将降临前才知道唐诀的计划,这种感觉说不上好受,不过唐诀既然能告诉她,便说明他有了良好的应对之策,明日待在延宸殿能给他省去麻烦的话,云谣便待着。
“水冷了。”唐诀说完起身,从一旁的屏风上扯下干毛巾擦净身体后披上里衣,这才将云谣从水里抱出来,不怪云谣矫情,实在是唐诀有点儿需求无度。
缩在唐诀怀里,云谣脑子一抽,抬头问了他一句:“你腰酸吗?”
“怎么?谣儿还想再来一次?”唐诀笑着问她。
云谣连忙摇头,勾着嘴角干笑道:“小年轻就是身体好。”
“小年轻?”唐诀挑眉,不太能理解这样的说法,不过身体好是什么意思他听懂了,所以小皇帝笑得跟朵花儿似的,把还没穿衣服的云谣按在软床上,再度吻了上去。
次日天才微微亮唐诀就醒了,他已经习惯这个时候醒来,就算是休沐日其实也睡不了多久。
昨日倒是把云谣给累惨了,唐诀侧身看了会儿云谣的脸,直到太阳顺着窗户照射进来了,唐诀才起身,让云谣继续睡。
以前唐诀还装疯杀人,能在延宸殿里活到最后的大多成了人精,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进,什么时候该退,现下谣昭仪还没醒,哪怕陛下起来了,早间洗漱的动静也要降到最低,最好一点儿声音也别出。
众人安安静静地做完事出去后,唐诀出门,刚好看见小刘子靠在门边上打瞌睡,唐诀合上扇子朝小刘子的头上敲了一下,小刘子连忙睁眼,看见唐诀的那张脸先是愣住,随后吓了一跳:“奴才给陛下……”
“闭嘴。”唐诀打断他的话,不过没阻止他跪下,只道:“看好延宸殿,谣昭仪醒来前谁也不许进去。”
“是。”小刘子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