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这是宓嫔娘娘送来的。”
苏培盛将那香囊呈上去,也想着借这位宠妃消一消皇上的火,“说是谢恩呢。”
玄凌只看那针脚,就知道是陵容的手艺,语气也和缓两分,“她还是个懂事的。”
虽说陵容晋位是太后下的旨意,但她们心里都清楚,这必定是皇上的意思。
这话苏培盛就不能接了,奴才是不敢说主子的,只能赔笑着,“宓嫔娘娘心里记挂着皇上呢。”
玄凌道,“她怀着孕,有这番心意也是不易,你去库房里……”
苏培盛正竖着耳朵听呢,玄凌却突然住了嘴,改口道,“罢了,等朕忙完了亲自去看她。”
“诶!那奴才服侍皇上歇息?”
玄凌犹豫几下,又问,“碎玉轩如何?”
您真是一个也不落啊,苏培盛想不明白皇上是怎么同时在心里装下那么多女人的,还是恭恭敬敬回答道,“莞贵人郁结于心,只怕得等她自己想清楚才好。”
玄凌冷笑一声,“矫情。”
他知道是华妃设计甄嬛,但甄嬛敢顶撞他,那便是甄嬛的错,说白了,玄凌他根本就不懂得爱,必得要这宫里的女人事事顺着他,一切以他为重才行。哪怕是被他当做替身,哪怕是被他设计绝育,也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怨言,还得全心全意爱着他。
他是天子没错,可她们也是人。
次日,还不到请安的时辰,皇上就下了旨意,“华妃德行有亏,罚抄女德女戒百遍,不抄完不得出宫。”
不说是什么事,但德行有亏这四个字就已经能给这个时代的女人极大的打击了,何况还出自皇上之口。玄凌是从未如此苛责过华妃,哪怕她再嚣张跋扈,也不过是不轻不重地罚一下。
华妃本来就不想请安,这次是真的不必请了,而且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必请了。
一套精美的描梅紫砂茶具被砸得粉碎,华妃手上的护甲剥落,手指缝里都沁出血来,她却毫无所觉,“皇上是怎么知道的?”
她质问着面前的青黛。
青黛安安稳稳地行了个礼,“太后娘娘宣奴婢回寿康宫伺候,华妃娘娘保重。”
华妃紧紧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神无波无澜,甚至还带着一丝同情。
“滚!”她咬紧了牙关,“本宫是个傻的,你们明着算计,却自己往圈套里钻。”
“娘娘好自珍重。”
年羹尧马上就要回军营了,最在意的妹妹却突然惹怒了皇上。
他奏折一封接着一封,全被玄凌含糊过去,终于罢休,只留下一句,“请皇上看在臣的份上,善待小妹。”就出发去了西北,地遥路远,他再回来不知是何时。
玄凌倒也没有苛待华妃,就算他不说,内务府也不敢少了翊坤宫的东西。
甄嬛重病,华妃禁足,眉庄陵容有孕,后宫总有一种风雨将来前的宁静。
碎玉轩前的瓦片落了,如今她这里与冷宫无异,已然也没有人来修,他宫里的小太监自己搭着梯子在屋顶上补呢。
沈眉庄一来便吓了一跳,她怀着孕,哪里都少去了,只去太后处和甄嬛这儿,太后处事因为她知道皇上靠不住,再寻一个靠山,甄嬛这儿,就是纯粹的姐妹情谊。
“惠嫔娘娘。”流朱浣碧早在府中时就常见眉庄,见她来了也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