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从前做宫女是早起惯了的,每日晨起都离请安的时辰还有一会儿,便在自己宫里练字,一笔一画还有些生硬,她是不常写字的人,但好在字迹还算工整。
她背了许许多多的诗,能接触到的书也都读了,但笔墨难得,她实在少有机会练字,如今成了小主,她也不爱出去交际,便一日日的闷在宫里练字。
她写的极认真,贴身的宫女雪儿小心伺候着笔墨,只等白露最后一个字落笔,才轻声提醒,“小主,该预备着去景仁宫请安了。”
白露拿起布满墨痕的宣纸,左看右看,不甚满意,轻叹一声,“替我更衣吧。”
她穿着一身湖底蓝的云纹窄袖襦裙,外搭一件糯米白的素纹罩衫,用素银簪子挽了最简单的发髻,看上去清新怡人,衣裙首饰都不算考究,也不打眼。
走到景仁宫时里头也只来了几个人,她请了安便落座。
身边正是月答应,她初初有孕,惹人注目极了,今日穿着一件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梳着桃心髻,带着金海棠珠花步摇,实在光彩照人,她眉眼间有些得意,叫人生恨的同时又忍不住轻视,果然是上不得台面的奴才秧子。
白露与月见不经意地对视一眼,又默契地移开视线。
一会子人陆续就来齐了,皇后先是关心了月见的胎,又将话题引向浣碧她们。
“韵妹妹许久没出来同姐妹们聊天了,如今可要带着尧旭多出来走动才是,也好叫姐妹们沾沾光。”
浣碧笑着,“姐妹们自然有自己的福气,原是想带着来给娘娘看看,只是小孩子觉多,清早上也不好惊动了他,昨儿个还带着他去寿康宫请安了。”
皇后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下,“妹妹考虑的周到。”
月答应却像是缺心眼般的插嘴道,“韵妃娘娘,小皇子不方便出门嫔妾能过去看看吗?”她故作羞涩地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嫔妾也想像娘娘一样生个健康的小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