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小姐,飞机上不能使用移动电话,请您关机,谢谢……”
空姐温柔的话语提醒了还陷在沉思中的我,我冲空姐笑了笑,点了点头。
随着“叮咚”的关机声,齐颜那张温柔极至的脸也消失在透明的液晶屏幕后面,我从那里仿佛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俊俏的五官在手机屏幕狭小的空间里似乎无法施展,只有那双清亮的眸子格外的清楚,我甚至可以清楚地看到那里,有团亮晶晶的东西在滚来滚去。
“啪嗒。”一滴眼泪砸碎了屏幕里的愁容,泪水似乎从来没有只流一滴的先例,我把电话匆忙地丢进裤袋里,把头埋进了自己的臂弯里,转眼间早已哭得是泪流满面。
我知道有一种叫撕心裂肺的伤穿梭在胸腔里,痛得让我喘不过气来了,六年了,整整六年过去了,从六年前那个飞扬跋扈的小女生到现在华贵优雅的歌坛天后,时光是何等的荏苒与如梭,并且在我身边坐着的这个极其温柔俊美的男人则是我的丈夫,他的名字叫齐颜。
飞机从上海飞往纽约,齐颜陪着我,因为我告诉他,我找到给我捐献眼角膜的韩艾夏了,我记得当我说出韩艾夏三个字的时候这个俊美男人的脸上露出极其复杂的表情,接着他把我抱在怀里问,“他在哪里?”
我告诉他那个叫韩艾夏的人住在美国纽约,他健康地活着,并没有一丝疾病,可是为了我,他却丧失了最珍贵的一双眼睛,我还没有告诉齐颜,其实韩艾夏不是他的真名,他的真名叫韩冰。
要不是高原来信告诉我,我想,我永远不知道韩艾夏就是韩冰,韩艾夏,韩爱夏,韩冰爱伊夏。
多么美丽的一个名字,可是我却为什么始终没有想到他就是韩冰呢,他那么爱我,而我却从没在乎过他。
“小丫头,你怎么了?”恰在此时,当我把头埋在臂弯里尽情哭泣的时候,齐颜似乎发觉了我的不对劲,也是,我们是夫妻嘛,他的右手搭在我的背上,嘴唇贴着我的耳朵,温柔的声音我的耳道里回荡。
我慌忙遏制住自己如黄河决口般泛滥不止的泪水,把头偎依在齐颜的怀里,我不说话,疼痛阻塞着呼吸。
我依旧回想着从前,更确切的说是六年前的风云往事,我回想到那时我穿梭在北京密密麻麻的胡同里,回想到那时身边总会有一个人,我总喜欢叫他小贱人,其实他一点都不贱,人很帅脾气也超乎寻常的好,他只是傻得可爱,太傻了,他怎么想到会为我捐献了眼角膜,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傻?
一直到收到高原的来信,我才知道,他,韩艾夏,原来是那么的喜欢着我,可是我再不能去选择了,因为我现在早已成为了他人的妻子,而韩艾夏,他也早已成为了她人的丈夫。
飞机很快飞入了美国的领空,再一睁开眼,已经安全降落在纽约的机场,“小丫头,我们到了,很快你就能看到韩艾夏了。”齐颜依旧把我搂在怀里,我跟着他下了飞机,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那枚白金尾戒突然剧烈地收缩起来,仿佛它已经刺进了我的指骨里血管里,针扎般的隐痛。
“哇,伊夏,你不就是那个唱《韩艾夏》的伊夏吗,大明星哎。”刚下飞机就听到一声欢呼,我很诧异,想不到在美国都有人能认出我,也难怪,都出五张唱片了,并且每一张唱片都是在全球发行,在美国遇到歌迷也是意料中的事情,抬起头,我望到了一个满头金黄色卷发的漂亮女孩站在面前,她竟然会说中国话,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她却立刻把笔和我的唱片CD从包里掏了出来,递给我,我知道她索要签名来了,笑着接过,在那张写着韩艾夏三个金字的封面下脚签下了我的名字,伊夏。
可是一看到韩艾夏三个字的时候,我的心就痛的要死。
走出机场,高原站在一辆豪华的法拉利跑车旁,眼睛正盯着出站口呢,见我和齐颜出来,他使劲挥了挥手,算起来自从他离开北京去东京再到纽约,我们已经有整整六年没见了,到现在他已经是全世界著名的油画家了,“高原……”“伊夏……”六年过去了,站在面前的高原早已变成了一位成熟的绅士男人,而当站在他面前的时候我却依旧是个小女孩,六年前的那个小女生,什么都没多说,当抱在一起的时候我早已热泪盈眶了,“小丫头,你终于长大了。”高原捧着我的脸蛋,眼睛里透射出清亮的光芒。
“哦,我来介绍一下,这就是我跟你说到的齐颜。”当向高原介绍齐颜的时候我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好,幸会。”两个男人彼此伸出了右手,旋即紧紧地握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