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即使醉后壮起胆来,却发现自己已然连握刀的气力都没有了,只得将心中的恨意埋葬,金戈雪藏,再苦也没将其拿出来换取一顿好酒。
“这柄刀我不敢卖,也不能卖,卖了我就什么也都没有了。”王富贵念及往事,泪水涕零横流。
王九州心神激荡,脸上不动声色,默默将金戈回鞘裹好:“王叔,你若信得过我,这把刀就交付于我,我必会给你一个交代!如何?”
闻此王富贵眼眸中闪过一丝亮色,一阵清风袭来,院中的枇杷树沙沙作响。犹豫片刻,王富贵终是心一横,将金戈往王九州怀中一推:“万事小心!”
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王富贵丢掉了怀中的酒葫芦,葫芦应声而碎,里面的酒液溅落一地,又迅速消散开来,院中最后一缕酒气随之飘散。
走到枇杷树前,两滴清泪滑落,王富贵拿起一旁的扫帚,一下一下打扫起院落来。
王九州提步走出门外,也不多言,一路快步疾走,眼中除了欣慰更多的是寒芒,恨不得上门一刀将那神婆砍成两截,回到自家屋院练了一套拳,这才稍微平定心气。
“刘哥,能够驱使鬼物,算得上何等层次的神通?比我这九牛二虎之力如何?”
“驱鬼之术强的能使万鬼来朝,一言既出亿万鬼魂莫不敢从,神魔仙佛也不敢轻易得罪,称之为一方鬼帝。弱的嘛,就只能欺负一下普通人了,并且道行不深之人练了不但无益,反而有害,轻则阴气入体神智混乱形如枯槁,重则性情大变阳寿消减不得善终。”
听到老牛这么说,王九州也放下心来:“那神婆自是算那后一种。”想来也是如此,神婆若是道行深厚,也不会在祠堂挨了一脚后这么久才来报复。
“不过你也别看轻了她,你看不到阴鬼,许多手段便无法防范。”
王九州心念一转:“刘哥,我曾听闻人眼抹上了牛眼泪便能见到阴祟鬼物,不知此事是真是假?”
“你少来打我的主意,老牛我平生无泪!”
“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刘哥难道你就没有伤心之时吗?”
老牛别过粗壮的牛头,不再理会王九州。
知道这老牛的牛脾气,王九州憨笑一声,也不再多说什么。
这些日子一人一牛没少交流,王九州隐隐能察觉到老牛的心思:自己的道路自己走,自己做事自己扛,莫要将老牛当做依仗。
王九州能猜到,老牛定是有着非同一般的过往,只是如今的王九州连接触知晓的资格都没有。
风吹叶落,云卷云舒,直到临近黄昏时分,老牛忽然将一个精致的瓷瓶交给王九州,也不解释什么,径直走出门外,卧在一处山坡顶上,静静望着那夕阳下的十万大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