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九州一一回应,直至穿过大半个村庄,来到一处栽种着几株枇杷树的小院中,一位衣衫褴褛浑身酸臭的小老头此时正靠在树下,浓厚的酒气散发而来,显然是宿醉了一夜。
看着已经被精心打理的枇杷树,心中不由想起了一段诗文:“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
眼前这人正是二毛的爹,名为王富贵,实际年纪还不足四十,但看起来足有五十有余。
自从妻儿死后他便在这院中种下了几株爱妻最喜欢的枇杷树,平日除了打理这树之外,什么农活也不干,田地也直接抵当给了王员外,整日靠着低劣的村酒消愁度日,人也是疯疯癫癫的。
听见周遭的动静,王富贵睁开双眼,含糊不清道:“来~喝!”一股酒气顿时扑面而来。
王九州皱了皱眉头,心中一凛,一把提起王富贵走进屋内,二话不说,先舀了一瓢水灌进他的嘴里,呛得王富贵一阵干咳,趴在门坎上呕吐起来。
王九州四下打量这茅屋,到处都是破破烂烂,蛛网更是挂满窗棂,地面陈设之上皆是布满尘埃,真称得上是家徒四壁破烂不堪。
想当初王富贵家里在村中也算是稍有名气的富农,拥有好几处让人眼红的良田好地,日子过得幸福美满,也算是对得起他爹娘给他起的这个名字。
可谁承想世事无常,一场横祸使其落得如此下场,让王九州不由感慨,凡俗之人的小小幸福,着实太过脆弱了,一场疾病,一个意外,就能将一个原本美好的家庭伤得体无完肤。
但好在王九州自己心性坚毅,志气不凡,因为见不得人如此颓废消沉,自甘堕落,手上也就不怎么客气。
缓过神的王富贵怒道:“你......你干什么?”
“王大叔,可是已然清醒了过来?”
看见王九州不善的目光以及周遭的寒意,王富贵浑身打了个激灵,他虽然颓废,但又不是聋子瞎子,这些日子以来王九州在村中的所作所为,他知道的一清二楚,眼前这人可是真正的煞星啊!
“醒......醒了,你找我,所为何......何事啊?”
“你可知二毛他娘是怎么死的吗?”王九州开门见山道。
王富贵一听王九州问的竟是此事,顿时吓的脸色惨白,不管不顾的欲往外走去:“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见此反应,王九州直接一把抓住了他干瘦的手臂,语气愤愤道:“如此逃避推诿,软弱无能,可算对得起你的妻儿?”
王富贵身形一僵,眸中的泪水潸然而下,脸上更是露出痛苦之色:“小二,不是我不愿告诉你,实在是因为那是你招惹不起的麻烦,可莫要枉送了性命啊。”
王九州将其手臂松开:“哼~我自是不愿找麻烦,但麻烦如今已是找上门来了,如若像你这般逃避苟活,我倒不如枉送了性命,你只需告诉我当年的事情即可,其余的我自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