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元,是我。”
燕然一手持着长枪,一手拉开木窗,那枪头顺着少年的脸颊而过。
“文轩?”
燕然收回长枪,目光透露出一丝疑惑,还是侧身让风遇越翻窗进入。
风遇越眼睛弯弯的,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越过燕然去开门。
“为你饯别,顺之和云寒也来了。”
燕然将长枪放置于兰锜上,抿着唇,视线移了过去。
只见门口站立披着鹤氅,温润如玉,身体修长的辛楚,提着食盒,眼含笑意。
旁边的叶渡身着竹青色袍子,深邃的眼眸中透着冷淡,白皙的脸上有一道突兀的伤口,手里提着两坛酒。
“明日你要启程,喝点。”
叶渡走进屋内,视线扫过摆设布置,在桌边坐下。
辛楚冲燕然致意后,在叶渡身旁坐下,风遇越紧跟其后,接过食盒,将菜肴端放至桌上。
燕然环顾四周,树木梢头被晕染的一片火红,没有探子的身影。
“别看了,今晚没有杂鱼。”
“那顺之呢,陛下要是知道,查到你怎么办?”
叶渡给自己倒了一杯酒,自顾自喝着,反倒是风遇越举起手,一脸兴奋。
“云寒亲自去宫中把顺之偷出来的,他都安排好了,不会有事的。”
见此,燕然也没啥话可说,只坐到风遇越身旁,拿起酒坛子给自己倒了一碗。
“算算时间,陛下仍在御书房处理政务。陛下果真仁厚,免了两年的粮食税。”
见燕然饮下一碗酒,叶渡抬了抬眼皮,冷淡的嗓音中夹杂一丝嘲讽。
“陛下终归是陛下。”
燕然知道叶渡的想法,陛下是君,他们是臣。
他转过头,视线投向端着茶杯品茶的辛楚,辛家不可能谋逆,苦了顺之留在宫中。
“不必担忧我,人活着就已是最大的幸事,会有真相大白的那天。”
辛楚放下茶杯,温柔地安慰着燕然,说到后一句时,他的视线落到叶渡脸上。
“云寒是个好孩子。”
当初叶秋的死讯传到叶渡耳里时,他死都不相信是辛家勾结外敌害了他哥。
当即拿着剑去见了辛楚。
“云寒想来聪慧,既不信,也该知道如何做。”
被提点的叶渡沉下心,思考一番,在辛府外,当着围观百姓的面,拔出剑割掉了袍子,放出了狠话。
“从此我们恩断义绝,下次见面就是仇家。”
此事自然传到陛下耳中,也是笑笑,投身于堆成小山的政务中。
隔天赏赐给叶渡一栋宅子和一些藩国进贡的瓜果,同时派遣御医为辛楚诊治。
没几天,嘉宁公主携带侍女上门拜访,凉亭中公主坐在石凳上,用丝绸手帕擦拭眼尾的泪水,略带哽咽,肩膀颤抖。
她红着脸,似有羞涩之意,漂亮的眸子瞧了叶渡一眼就急忙看向别处。
叶渡木着脸,很想问一下嘉宁公主到底要找他做什么,好歹是陛下的胞妹,还比他大了三岁,正事一句不说。
公主也看出叶渡的不满,恰好云团端来了茶点,公主端起茶抿了一口,才说明来意。
“云寒,本宫不想和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