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p>

“轻舟，你也在林城？”</p>

“嗯，春节后就在这边经营一桩生意……舅妈又漂亮了，青瓷更是女大十八变，我都差点没认出来。”</p>

“表哥也变帅了很多嘛，听大姑说你在追柳家的姑娘，追到手了没啊，要不要我帮你出谋划策？”</p>

“你谈恋爱了？”</p>

“呃……当然没有。”</p>

“那你一个单身狗……哈哈，改天表哥给你介绍男朋友，都上大学了，也该谈恋爱了。”</p>

叶轻舟的母亲是李长庚亲大姐，有这层关系在，沪市的李家和京都的叶家向来很要好。</p>

像这样的联姻，是很常见的事情，门当户对的两个家庭，很多时候会达到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p>

方楠母女并不知道叶轻舟的真实身份，甚至就连李长庚，也是才得知不久。</p>

一番亲切的交谈之后，母女两人在李长庚的眼神示意下，找了个理由离开了病房。</p>

待到房门关上，叶轻舟拉过椅子坐在床边，轻轻叹了口气：“昨晚的行动失败了。”</p>

他一向是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此时却是显而易见的有些颓丧。</p>

听到行动失败，李长庚感到很意外，但仍是笑着说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你何至于这么消沉。”</p>

叶轻舟心有不甘道：“这个计划完美无缺，明明可以成功的……”</p>

“哪有什么完美无缺的计划，尤其是应对幽灵这种强大的对手，绝不是你制定一个计划，就一定能百分百成功。”</p>

“您说的对，我会吸取这次行动失败的教训。”叶轻舟苦笑了一下。</p>

李长庚在床上坐了起来，“现在给我说说昨晚是个什么情况。”</p>

这次抓捕幽灵的计划，说起来其实也挺简单，和陈阳的猜想大体相同。</p>

陆星在沪市崭露头角后，进入黑冰台视线，黑冰台找上李家，李家老太爷拍板决定了支持黑冰台的行动。</p>

正好是在过年期间发生的事情，老太爷既然允诺可以以李长庚为棋子，他自然不好拒绝。</p>

只是对于自己这颗棋子能做什么，他知道的却是不多。</p>

兴许是黑冰台考虑到幽灵与他之间的牵涉，因而将事情做得更加谨慎。</p>

所以在书房里他也没骗陈阳，真不记得那幅画是谁送的，也不知道画中隐藏的玄机。</p>

倒是对于自己差点坠楼一事感到心有余悸。</p>

而这样的突发意外，也是黑冰台万万没想到的。</p>

以往这样的催眠，虽然先开始也会在目标的身上出现一些副作用，但严重到这种程度，尚属首次。</p>

此时叶轻舟一边有条不紊细说着昨晚的行动，一边也是因为舅舅差点出现的难以挽回的意外，感到胆战心惊。</p>

叶轻舟的外貌倒不是很像父母，反而酷似李长庚——这种遗传其实挺常见的。</p>

舅甥之间的关系向来不错，得知自己害得舅舅差点坠楼，叶轻舟不禁感到自责不已。</p>

在他说完昨晚的具体情况之后，李长庚后知后觉地问他：“你们怎么确定幽灵就在我身边？”</p>

问出这个问题，心中不免感到惊讶，一个神秘的杀手，居然和自己扯上联系，想想就很可怕。</p>

也难怪黑冰台一直不肯透露太多的信息了。</p>

蓦然，中年人皱起了眉头，脑中飘出一个人来，但认真地想了想，又觉得大概是自己过于敏感。</p>

但无论如何，对于自己即将坠楼时发生的时，还是应该再仔细地问问女儿。</p>

叶轻舟坦诚道：“其实确定不了，也不用确定，真正的诱饵不是您，而是陆星，您只是一个引子，当然，我们也有考虑您和幽灵的关系，所以之前的很多事情没法向您明说。”</p>

“陆星……”</p>

“嗯，就是那个从沪市过来的神医，他是一个叫做神明遗迹的组织的成员。通过幽灵前面的几次出手，我们判断这是个领地意识极强的人，一旦这座城市出现了别的杀手，他会毫不犹豫将其做掉，一个陆星，一个梦魇，足够让他暴露出来了。”</p>

停顿了一下，叶轻舟笑着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陆星死了，这当然是我们放任的结果，但由于昨晚的行动失败，幽灵现在恐怕已经将目标放在了梦魇的身上，而且也肯定会对黑冰台展开激烈的报复。”</p>

“关于黑暗世界的这些事情，我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李长庚沉吟少许，“但就我个人而言……算了，我说这种话不合适。”</p>

叶轻舟笑道：“只说个人的话，黑冰台没有一个人和幽灵有私仇，但警察抓贼，天经地义……毕竟没有人敢保证他会不会突然发疯，而他这样的人，一旦发起疯来，那就真是太可怕了。”</p>

舅甥俩说了许久的话，直到要告辞前，叶轻舟站起来，忽然抬起一只手。</p>

“行动结束了，我帮您祛掉催眠，回家之后，您记得把书房里的那幅油画烧掉。……对不起啊舅舅，我也没想到会给您带来这种危害，这种情况以前没出现过的。”</p>

真诚地道歉，李长庚自然不会责怪什么，倒是好奇地望着外甥：“所以……你就是梦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