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杀了我能让你活下去,动手吧。”我闭上眼睛,等着死亡的来临,死,对我太不陌生了。无忌门有一个硬性规定,没有完成任务的人,只有死,这也是无忌门失手率几乎为零的关键。就算风清衣不是祁喧,可我心底有一个念头一直叫嚣着,就算他只有一个地方像祁喧,我也会保护他不受到伤害,这是爱屋及乌吗?我不知道,只要一想到祁喧,所有的理智都化成灰烬,每回看到那张酷似祁喧的脸,心就拧成一团,痛的无法呼吸。
等了许久,未听到动手的风声,反而刚才那一丝杀气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我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居然是一张绝望而凄美的脸,还有那莹莹的泪光,在星光下泛着耀眼的光芒,“裴弄泠,是不是因为我长得像那个人。”绝望的声音,不是疑问的语气,是陈述一个事实。我沉默,也是默认了。
“泠,我等了你两个月,只为再见你一面,现在,我见到了,你很好,我也就安心了。”说完,从宽大的袍袖中拿出一柄泛着寒光的匕首,满眼留恋的看了看我,我心里一惊,急忙变换身形,向他身边冲去,寒光乍现。
血,一滴滴的滴落在青石地转上,慢慢的渗了进去。园中,萧瑟的秋风中,两个紧挨着的身影僵直的伫立在黑暗中。
风清衣难以置信的望着我紧紧攥住匕首的右手,鲜血不停的滴落,再滴落,我眼睛里跳动着熊熊的怒火,像是要将一切都化成灰烬。我手腕翻转,甩手一掷,匕首钉在地上,刀身不住的颤抖着。血一下涌了出来,青石板上顿时响起连续不断的水滴声。
风清衣急忙撕下一片红衫,哆嗦着手跟我包扎起来,我冷冷的看着他,“为什么?”
风清衣手中的动作一滞,但又飞快的包扎起来,心脏犹如三九之日被冰水狠狠的浇过,彻骨的阴寒。我抽回手去,紧紧攥住手中的布条,风清衣呆呆的望着我,“除了我,谁都没权力取而你的性命,包括你自己。”我脸上不带一丝表情,可眼睛里却是刮着猛烈的暴风雪。风清衣依然满脸的呆滞。
“你的命是我的,他人若敢染指,必断之。”说完,我转身离去。
“裴弄泠,你难道就只能看到他,一点儿也看不到我吗?”声嘶力竭的呼喊,喊出了心声,我脚步顿了一顿,“风清衣,你将我园中的暗卫杀尽,以后你就是我的护卫,本候若是出了差池,唯你是问。”说完走进房中,疲惫的倒在大床上。
风清衣在园中站立许久,终于,苍白的脸上浮现一抹微笑,瞬间,消失在假山群中。
第二天,一个轰动全城的消息不胫而走,京城第一男娼馆的老板居然抛弃吟秋阁的基业,脱离奴籍,被同样是风云人物的靖国侯的小侯爷收房。
一个秋高气爽的日子,我坐在园中,晒着秋阳,品着香茗,一边是一身黑衣的月影,不过他的脸比衣服黑多了,另一边站的是一身大红衣衫的风清衣,一脸的桃花。我无奈的叹了口气,无视身后两人的眼神交战,伸手微微的召唤着,“美人,不要躲在那棵树后面了,下次换一棵粗点的树,你好像又长胖不少。”美人撅着嘴从树后面跑出来,不依不饶的拽着我的衣摆摇啊摇,“好,好,美人胖点好看,抱着也舒服。”明显的感到身后两人的眼刀狠狠的剜向虞美人,前几天美人被衣服下摆绊了一下,我正好在旁边,伸手扶了一下,美人那突出的肩骨咯了我一下,但是还在想应该把美人喂胖一点。
满园的菊花开的正旺,真是应了一句新话:菊花陌上开,耽美九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