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欢抿了抿唇,忍不住道:“你若是想喝,沏杯新的不就成了。”
更何况她喝之前也算问了,要不要先给他。
裘锦织却一副根本听不懂的模样,“怪我怪我,把你的茶给喝了,再给你沏一盏?”
她还是有些恼,“不必了。”
见人又开始使小性子,裘锦织唇边挂了笑,追着她又要逗。
也是这时候赵婆子立在门口,乘隙说道:“爷,陆千户在院子口。”
裘锦织这才直起身子,正色问:“什么事?”
“千户爷说,有位张大人登门,先请到花厅了。”
“知道了,告诉他我就来。”他转头又对身边姑娘说,“我去去就来。”
等人迈出门槛,盛欢才快步行到赵婆子那儿,问:“哪个张大人?”
赵婆子也是摇头。
照理说那字条送去没那么快,就是送去了,张思危也该按兵不动,没道理这时候忽然上门。
她在自己屋门口干着急,却见裘锦织还没走出西院,便有一男子穿过月洞门,抬眼朝她这里望来。
那人生一副格外端正的相貌,且须眉蔚然、身形修长,就是立在裘锦织身边都毫不显逊色。
盛欢记得他,上回见面,他就坐在刘济手边。
好在此张大人非彼张大人,她迅速缩了回去。
待裘锦织顺着张夺目光回头,却是看见红绡走了过来。
想她是听见裘锦织的动静,特意换了单薄的春衫出来见人。
却不想这院里还有个外男,裘锦织反应不大,倒是张夺见了她眼睛骤然亮起。
“早听闻指挥府上多美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他盛赞一句,毫不遮掩地盯着那美人看。
红绡也是懵了,只望着裘锦织唤了一声:“爷……”
裘锦织只觉得莫名其妙,张夺有事在刘济府上就能说,偏偏要追自己家里;追过来也就算了,竟还摸到西院来,像是特意来看他的女人。
“先回去吧,”他交代红绡一句,才又转头对张夺道,“咱们出去说。”
也不知道为何,红绡见了张夺一面,心里总有些不安。
偏经过惊鹊门口时,惊鹊喊住她问:“那男人是谁?”
她如梦初醒,对人摇头。
“奇了,”惊鹊趴在窗台上,还在望两人的身影,“这寻常除了陆巡,没有男人能过来西院,他是来做什么的?”
她们都不知道张夺是自己跑来的,于是都以为是裘锦织请人过来的。
红绡复又想起那人看自己的眼神,忽然想见什么,右手狠狠攥紧自己裙面。
“你怎么不说话呀?”
这两人平日也是欢喜冤家,惊鹊最喜欢逗红绡解闷,见她愁眉不展的反而无趣。
谁想红绡根本不理她,快步回主屋去了。
至于裘锦织,他心里也是有些膈应,因此语气有些生硬。
“说吧,什么事。”
“哦,就是朝廷上那点事。”张夺缓缓道来,“下官想着,要给各京官加一条考绩法,届时怕是要辛苦您锦衣卫那些兄弟,增派人手,督查百官。”
就听这些,裘锦织还觉得就是屁大点事,他随口敷衍道:“不过是分内之事。”
他本要将人引回花厅,结果张夺自己说想去他院子里看看,于是又去了前院湖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