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等到男人离去,红绡就在她房门口堵住她。
“我们谈谈。”
于是盛欢跟着她去了主屋,赵婆子想跟过来,盛欢就说要她去沏茶。
或多或少,她觉得这个赵婆子是裘锦织的眼线。
“十二日了,”对面红绡面色都有些白,“你究竟使了什么手段,让爷跟中邪似的见都不再见我。”
盛欢其实也想问裘锦织在打什么主意,可有些事是不能和旁人议论的,她只能说:“他最近是很忙。”
“你别扯这些,”红绡显然不想被敷衍,“你当初说过什么,你说你不想留在府上,也不喜欢爷,那现在呢?”
“若我的喜好决定一切,我一定先让皇帝杀光身边的宦官。”
红绡气闷地望向她,她却好像在压抑几天后,忽然找到了发泄的口子。
“其实你也清楚,自我踏进这座府邸,我就身不由己,我想什么更是无关紧要;你明知是裘锦织想我留下,不去问他,为何反过来要问我?”
“就因为你倚仗他活着,觉得我更软弱更可欺,于是什么都怪到我头上?你明明和我一样,最知道身不由己是什么滋味。”
对面美人被她说得心虚,渐渐坐直身子,底气也不足,“是我找你麻烦,你冲我发什么火呀!”
正好此时房门被叩响,赵婆子在外头道:“姑娘,茶来了。”
屋里两个女人相视一眼,暂时偃旗息鼓。
“送进来吧。”
“是。”
赵婆子手脚麻利地给两人各沏一杯茶,盛欢也不客气,立刻打发她到门外候着。
红绡一直低着头,等人走了才说:“你看你就是格外金贵,这西院何时见过贴身伺候的下人。”
两人说话声音不大,盛欢也没忌讳,只说:“他是怕我再跑。”
听到这儿,她怨念的神色顿了顿,问她:“那你呢,你还想跑吗?”
盛欢没急着接话,饮一口刚晾好的茶水,才说:“你知道吗,你上回指给我的那条暗道,被封上了。”
“你又去看过了?”
算是回答了她的问题,盛欢的确还想过逃。
最初主动提出留下的时候,她觉得用自己的自由换父亲一条命,这是很值当的;可与这男人相安无事了几天以后,她的心难免又躁动起来,不断畅想裘府墙外的世界。
要是能离开裘锦织,该有多好。
她尚且是完璧之身,也没有多少人知道她和裘锦织的交集,回到常熟,和家人继续生活,等遇见合适的人再认真嫁出去。
这才是她该有的一生。
盛欢摇摇头,暂且将这些念头驱散,“你若是看不下去,随时来我这儿请人,我不但不怪你,反而会感激你。”
红绡也认真想了想,她从前没做过这种争宠的事,是因为裘锦织一直很宠着她,自上回他知晓自己背叛之后,似乎就一直冷着自己。
或许她是该做些改变,主动来请他试试。
“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红绡回神,对上一双圆润的杏仁眼。
“你可知道府上有个苦役,腿有残疾,却总是干重活。”她没把话说得太明白,那日大雨中,她撞见裘锦织差点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