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次,安栀娴只是当着芸娘的面,牵着李尚禹的手。
“芸娘,不论我娘曾经的安排是什么。我今日走的每一步,都是我愿意。”在安栀娴看来,芸娘也算是长辈,是裴袭烟故人。
“若是县主会死呢?”芸娘面色凝重。
这一次,李尚禹都表情严肃许多,安栀娴脸色明显变了。
她确实,死过一次。
但是安栀娴忽然想起来,她死的时候,也才十七岁,如今早就过了当年出嫁那一天,那为什么她的记忆里,有李淑晚跳城楼的一幕。
那般惨烈绝望。
“县主不知,裴小姐曾经认识过一个四方游历的和尚,他为小姐卜卦。说,裴小姐此生儿女双全,但是儿女皆是薄命之人,亲缘寡淡。”芸娘是带着秘密来的枫城。
安栀娴面色苍白,觉得腹部都有些晦涩的疼。
“别说了。”李尚禹打断了芸娘。
李尚禹最怕的就是安栀娴遇到什么危险,仅仅是别人的言谈之间,他都不想听到任何对安栀娴不好的事情。
“不,我要听完……”安栀娴拦住了李尚禹的胳膊,她知道,她孜孜以求的真相或许就在这一刻。
“李尚禹,这是我的命运。”安栀娴注视着他的眼睛。
芸娘聂嚅着,但还是鼓起勇气,当着安栀娴的面说清楚:“裴小姐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她宁可这些灾厄,都发生在自己身上。”
“县主,裴小姐对您的爱,在您出生前,就已经决定了为了您的往日,倾其所有。”
“那个和尚似乎早有准备,他说,若是裴小姐愿意舍弃自己的天命,所有的善缘,所有的福气,那么可以为她一双儿女改变命运。只是县主,您太特别了。”芸娘试图在安栀娴身上寻找故人影子。
“大师说,裴小姐的女儿,命中多苦难,终其一生为情所困。县主,您是天生的凤命……”只是芸娘的眼眸里并没有喜悦。
“但是这一切,都有代价。一将功成万骨枯,更何况是逆天而行。”芸娘眼含泪水,望向安栀娴的神情也变得悠远。
“再多的,我便不知道了,只晓得后来裴小姐早逝……她说过,溧阳城是她这一生见过的,最惬意美好的地方,若是一切顺利,在您及笄以后,定北王府和裴家会把你送去溧阳城。”
“但……”芸娘说不下去了。
而安栀娴在这一刻明白了,裴袭烟已死,往事成风不作数。
“但我娘死后,定北王府为了权势,隐瞒了真相。裴家为了利用我稳住裴家女和李尚禹的婚事,也没有把我送去溧阳城。”安栀娴唇边泛起苦笑,原来她不是棋子,她是被母亲珍爱的女儿。
只是总有人觉得她深陷其中,凭什么不做一颗铺路的好棋子。
“哈哈哈哈——”安栀娴笑着笑着便哭了,她知道她不能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是此刻,她大喜大悲间,只觉得一片迷茫。
李尚禹太过在乎安栀娴,看似一桩好事,却成了真正禁锢安栀娴的存在。
“芸娘,你先回去休息吧。”安栀娴吩咐道,她知道,芸娘也会很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