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乌云,给粼粼水波套上一层缱绻的薄纱,山峦回眸的瞬间,水雾将碧绿的水带紧紧缠绕。
这是白日里无法见到的景致,阴寒的气息如此熟悉,我知道黄老师又来了,无法想象她曾经的柔美多姿,现在的她只会给人带来颤栗和恐惧。
木老头一番神操作,早已让众人惊为天人,此时三角令旗中心浪花翻涌,那个熟悉的身影渐渐露出真容,令人倒吸凉气。
有人双腿打颤,站立不稳,有人瞋目结舌,强装镇定,小光头不断点着脑袋,好像癫痫抽搐一般,我从他躲闪的眼神中,竟看出些许愧疚。
郑好的表现最为奇特,他根本没有害怕的反应,镜片之后闪着贪婪的贼光,此獠毫不掩饰其心中的狂热,至于这份狂热针对的是尸体,还是那只天魂,那就不得而知了。
眼中平淡如水的木老头,凝气傲立缓步台中心,袖珍的身躯显得极为伟岸,颇有些唯我独尊的气派,只是那副尊容实在差强人意。
黄老师破水而出,想要蹚水上岸,可那三只三角令旗将她圈在原地寸步难行,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牢笼。
她虽被小山的天魂替代,但并无法力,除了羞羞的本事,根本就是一个活僵尸,小山的天魂也只是三魂中的残魂,想来法力不见得多高。
黄表纸在木老头两手之间灵巧的翻飞,转眼被折成几只漂亮的纸鸢,只见他猛吸几口气,鼓起腮帮子对着纸鸢吹气。
我有天眼,可以看见灵气的流动,木老头给纸鸢加持灵力,这与巫蛊吹气治阴病如出一辙,有些人先天就有这本事,我们这行把他们称为“墓生”。
不管木老头是先天还是后天,这老头子实在出人意料,真是个修行的杂家,样样通样样精。
他用脚尖在身前画了个十字,将纸鸢分列四角,咬破食指,把指尖血滴在纸鸢之上,那纸鸢竟动了起来,有了振翅欲飞的模样。
食指上伤口仍在滴血,此情此景让众人无不心惊,流程越复杂,看客越脆弱,真本事和假招子,很多方面都极其相似。
当然,木老头绝对是真本事,他用食指在额头摸了一下,额头上出现一道显眼的血印,这老爷子不会也要扶乩吧?
我转头瞅了眼茹妹,她盘腿坐在地上,紧紧抱着林凡受伤的脑袋,眼睛盯着木老头,面露担忧的神色。
林凡呼吸急促,我本害怕伤情恶化,凑前一看,这小子眼睛微眯,四仰八叉躺在茹妹怀里,那颗猪头直抵茹妹相当可观之处,享受的不要不要的。
“唉,起来吧,醒了就别装了!”瞧他那样,我就气不打一处来,用脚尖捅了捅猪后丘。
“诶,别闹……”这货又往怀里拱了拱,下意识与我摆手,这一下茹妹反应过来,气得抓着肥脸轻轻扇了一下,站起身走到木老头身后。
林凡坐在地上,单手支撑,瞅着我直翻白眼,捂着脑袋呲牙咧嘴道:“就赖你,头又疼了……”
“装什么装,带你小子给王八放生对吧,脑袋比王八壳还硬!”我看见林凡完好如初,心中一块大石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