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土坎上徘徊了一会儿,今天这事的确有点怪,老麻和萧叔应该有所隐瞒,尤其是萧叔,过往只关心捞人的事儿,可这档子事儿他的表现有点过了,哪怕他和钓场老板娘真是什么“铁子”。
低头看向沙坑,黄天放蹲在富六跟前查看情况,因为他是灵体,三人对他毫无察觉。富六双眼麻木,空洞的望着漆黑的夜空。
萧叔一手仍按着富六不放,成单腿跪姿面对着湖面一语不发,活像个兵马俑坑里的跪射勇,神色萧索冷峻,让人琢磨不透。
而那大胖司机则扭动着硕大的身躯,左顾右盼一刻也不得闲,稍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抓住萧叔的胳膊贴紧不放手。
可萧叔仍是一动不动,仿佛被施了定身法,我急忙走下土坡,走到他跟前,用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萧叔先是眼皮眨了下,随后对我翻了个白眼,默默从兜里掏出香烟点燃,仍是不发一言,冲天无神地吐着烟圈。
大胖子见我下来,连忙起身一脸媚笑的躬身作揖,活脱脱年画里的大胖娃娃,我无奈笑道:“哥们,还没过年的,用不着作揖,李山!”
我自报家门,伸手跟他握手,这家伙把手在裤子上擦了擦,紧握着我不松手,轻声恭敬道:“小先生,我叫林凡,东大沟宣家六队的,啊,对,就是刘寡妇家旁边第三户,你知道刘寡妇吗,嘿,那叫……”
“唉,唉,停,停,时间不多,先让我收拾下躺着的,咱们再聊刘寡……啊,不是,你的事儿!”本来觉得他有点憨态可掬,谁想是个啰嗦鬼,赶忙打断他,得把重要事了了。
我转过头,见黄天放不再研究富六,而是歪着小毛脑袋观察起萧叔来,我走到二人中间,挡住黄天放的视线,假意摸了摸富六,用眼神暗示他看啥呢。
黄天放说话他仨听不见,遂嬉笑道:“闻闻草卷的味,这小子挺趁元宝啊,那草卷我认识,得一百多一根儿。”
他那话不知真假,也不知是不是转移话题,不过这货本来就天性跳脱,我也不在刨根问底,不过萧叔抽的烟没便宜的,啥至尊来着,我不抽烟,但是闻着就比老麻那手卷烟香上好几倍。
黄天放看了看月亮,正色道:“小金童,时候不早了,开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