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请手下留情!”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带着些许急切和恳求。
上官浅微微错愕过后,果断转身将箭头指着来人。
透过清冷月色,她才看清是下午迎接自己的那个少年小僧。
心中警惕,并没有减少:他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然毫无察觉。
“施主可知,你这一箭下去,潭山寺的百余条性命,该有怎样的下场?”
静空本想去找师父下盘棋,没曾想便看到一个身影鬼鬼祟祟的朝山头而来,他不放心,便跟来了。
上官浅闻言,抓着弓箭的手紧了紧,微微颤抖着:是啊,自己是大仇得报了,可潭山寺却可能因此遭难,那自己与皇甫玉,又有什么区别。
静空见她出神,便知她还心存善念,继续劝导:“施主,冤有头,债有主,小僧不知你与那人之间的恩怨如何,但请你,看在佛祖的面上,放过潭山寺吧。”
“你就不怕我一箭射穿你的脑袋?”上官浅抬眸饶有兴致的看着他。
静空双手合十,目光虔诚:“若是以静空一命,能换师傅与师兄弟他们平安,又何妨,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好一句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小师父,该入地狱的不是你,而是那些身负罪孽之人,今夜之事……”
静空很上道:“今夜小僧只是见月色尚可,上来吹吹风便回了禅房,什么也没看见。”
上官浅将东西收好,定定的看了眼静空,便转身消失在林子里。
见她走后,静空松了口气。
他就知道,每年的这个时候,潭山寺都要处在危险的旋涡中,不得安生。
不远处树头上的两人,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徐子墨转头看向公孙瑾,见他神色凝重,似乎在想什么。
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他的手臂:“你怎么了?跟丢了魂似的。”
“刚刚那个射箭之人的身形,似曾相识,尤其是那把弓箭,好熟悉。”公孙瑾猛的站起身,在林子里搜寻着刚刚那个人影。
徐子墨差点掉下去,抓着粗壮的树干堪堪稳住的身形,他探头看了眼离自己一丈远的地面,长长的吁了口气。
“时辰到了,该动手了。”
徐子墨拉住他的衣角:“你确定要在潭山寺动手?用那百余条无辜性命给公孙家陪葬吗?”
公孙瑾目光冷冽,却隐隐有些不忍:“可他若回了皇宫,我就还得等下次机会。徐子墨,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帮我?”
“我没有!我要是不想帮你,我何苦在这里喂蚊子?你瞅瞅我这脖子,又被咬了一口,没良心。”
公孙瑾:“……”
“稍安勿躁,我们可以制造机会的,还有,你忘了之前碰到的那一伙人吗,我瞧着他们应该也是冲那狗皇帝去的,若是他们不给力,咱们再补一刀,不费一兵一卒,就可以坐收渔翁之利,不是更好?”
徐子墨朝他眨眨眼,这算盘打的当当响。
公孙瑾无奈,自己承他救命之恩,欠了不少情分,且他说的,也不是不无道理。
“那就……再等等!”
徐子墨暗暗松了口气。
上官浅没有得手,趁着夜色打算潜回禅房,却在半道被人拦住。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皇甫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