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雨圣后听罢，心中终于放下焦虑。

“对不起，我害怕，朝云。”

嫁给朝云圣尊的那日，明族的两位上神叮嘱她护佑明族。如今两位上神的弟子接连入狱，她又怎么安如泰然。

“朝云，这次算我求你，放过明言憬。”

明言慎杀害凝燃已成事实，她保不住他，但明言憬并没做下什么罪无可恕的事，她尚可保住他。

九天仙境，百里桃林。

“凝燃……”

桃树下，萦书盘膝而坐，手中正把玩着聚灵钗。

下一刻凝燃的元神就从聚灵钗中跑出，望着蓝发蓝眸的萦书，一脸笑盈盈：“萦书这个模样也好好看。”

“真想不到萦书你居然是生命之神。”

“难怪那时藤星长老让我寻你，原来她竟早知你的身份。”

萦书闻言呆住，对啊，她是生命之神，司灵万物，复活一个人轻而易举。

可是当下她还未觉醒，尽管神力弱，但亦会竭尽全力复活凝燃。

“聚灵钗已经将你原本破碎的魂体修补的差不多了。”萦书闹别扭地撇过脸，“是入轮回还是复活，我都随你。”

与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凝燃得知她能复活后竟然没一丝激动，倒让人觉得不像往日的她。

“自曝的那一日我清楚地感受着花族气运从体内剥离，既然众灵宴上已经选出牡丹花仙，而天道也选了她，我再复活岂不是会让那位新公主很尴尬。”

大难不死让凝燃变得更加通透。

相比复活，凝燃能想问问萦书如果复活她会不会因此受到什么伤害，还有萦书对成神是个什么心态。凝燃会觉着萦书不想做神，萦书似乎很厌烦一切与神相关的东西。

九天仙境就是这样一个地方，众仙只在乎他们能看到什么、得到什么。

萦书不曾想到凝燃会提起花族公主之位易主。

前世她因何而觉醒的来着，是她被封为东华宫司茶的同年，在沧海南境采茶偶然撞上一花仙的陨落才觉醒为生命之神。

如今想来，那个陨落的花仙是凝燃。

她原本就欠凝燃一条命。

这才是她偏爱凝燃的原因。

不然按照前世的轨迹，明言慎早就发现那个凡人与凝燃本为一体的秘密，还会等到那日动手吗。

今生的九百年间发生的事不在她的意料之中也属正常。

唯独芍玉晋升牡丹花仙一事，她觉得可疑。

前世因为觉醒一事沾了人命，她常住重灵宫，对各仙族的事充耳不闻，尤其是花族。

可花族是她座下附属仙族，花族公主该是谁，她还是最清楚。

“说来我曾在沧海南境见过芍玉仙子，那时她还是南境的罪仙啊，如今倒成了牡丹花仙，是我看走了眼。”

萦书虽未明指芍玉当选牡丹花仙一事有猫腻，但以凝燃如今大难不死之后的通透心思已经猜出真相的一二。

凝燃本不该多言，失去花族公主身份加持的她一介亡魂万万不敢得罪东王公，但那人是萦书，凝燃自然慷慨激扬。

“她既是东王公亲自任命的牡丹花仙，怎么会有假？”

众灵宴是沧海之境六万年一届的盛事，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能进的，芍玉身为罪仙还能受邀本身就证明她很厉害。

“萦书，咱们还是不管那些事，你该为你的将来想一想。”

凝燃怎么看萦书有了神力，居然怎么还像以前那样爱管闲事。

身居高位，最惧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