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角形状的停尸棚子连夜搭起来了，前面摆放气了死人用的香烛猪头等物品。你能看见那个妇女头朝外，脚朝里。身上披着被褥等东西，一盏长明灯就放在头部。远处黑夜里，远远就能看见这个黑洞洞的地方，忽闪摇摆着灯火。特别是守夜的时候，人少，显得格外的瘆人。

开始还好，毕竟人多，大家说说话，烧烧纸钱。有个女人在那跪着哭哭啼啼的。听说是那个小枝的妹妹。老公则两眼无神的坐在小枝的边上。

手拉着那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女人。

据说，这妇女还有两个上高中的孩子，现在还在县城，已经派人去喊了。哎，中年丧妻，小孩失母，这以后的日子真是难过了，成风有些感慨。亲人们哭了好大一会，也渐渐地平息了。都是成年人生死有命，没办法。

而其他帮忙的人，都在棚子外面议论，这人是怎么死的。很多人都围着老林，而老林似乎不太愿意说这些事情，总是在那忙来忙去，一会拿东西，一会招呼来的人。一下子身份就转变成了当地的村民，而不是林业站的工作人员。

但书记喊住了他，说，老林，别忙乎了，来吧。

见书记喊他了，就停住了手里的事情，书记趴在临时搬来的方桌上，让老林坐在边上。问他到底怎么回事，现在家属也在问。毕竟人死了总是要有说法。你们俩又是第一个发现的，说说吧。

见此，老林就坐下来，成风则站在身边。这时候一大群人都围着过来，有的人问，老林，是不是咱九龙山出鬼了。也有的说难不成九龙山的山神发威了。书记喊着，你们别瞎猜了，听听老林咋说的。

“我看就是遇上鬼打墙了，山里大，瘴气毒。加上害怕。实际上她那个地方离着我们林业站驻守的那个望风亭，不过一百米的距离。但是她看不见啊。”

这时候人群里很多人也在说，老林说得没错，上次有个下岭村的家伙就是，就在公路旁，要不是遇见书记，他估计也死了。

这时候，书记点点头，算是肯定了那个人的说法。老林回头，看了下成风，问成风什么看法。

成风心里也不确定，但是他认为肯定没有鬼，这世界要是有鬼，那么地球上还住不下呢。

我和老林的看法不太一样，我觉得不是什么鬼打墙，也不是遇见了鬼。而是看见了很可怕的东西，至于这是个什么东西，可能是人，野兽，也有可能是幻觉，吓破了胆子，迷失路了。

刚说完，边上有人说，切，这不就是遇见了鬼吗，有什么好说的。

成风不语，他本来对这种情况就不确定，自然不好和村民去辩解。老林这时候说，都别说了，大家说的是一个意思。只是表述不一样。你们要相信他的话。我给你们介绍下，说着就拉着成风，对着书记说，他是县里派下来的成警官，专门就是帮助我们九龙山林业站的。

这番话说得，书记站起来了，把手里的烟头掐灭了，然后伸出大手，握住成风的手，说。你好，你看刚来，就让你们这一顿忙。昨天我着急找人，没注意你，不好意思啊。

书记介绍了下，说九龙村的书记。姓王。他还特别强调了下是九龙村的书记，而不是九龙乡的书记。这个差别还是很大的。

说着其他人一起起哄，说，都一样，都是书记。王书记听完大家的恭维，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显得更加的仄仄不平了。

其他村民也显现出对成风的尊敬，让开了位置，让成风与书记面对面坐着，右上是老林。老林和王书记就协商怎么安排死人后事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