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的江金玉过得不算好，母乳都没喝过一口，出生第二天就被外公外婆接到了乡下，他们买不起昂贵的奶粉，只能从村子里养羊的老人手机里买羊奶。

鲜羊奶要经过杀菌才能喝，刚挤出来时羊膻味浓重，煮沸后就是奶香味，直接喝容易上火，需要掺点水混着喝，羊奶的营养价值高更容易被人体吸收，长期饮用也不会引起肥胖。

即使是喝着奶中之王长大的，她也不受待见，外公外婆性子温柔与世无争，又没有父母撑腰，江金玉常常被村里的小孩欺负，他们叫她“羊胚（骂女性的脏话）”，见到羊就逼迫她到跟前喊“妈妈”。

在镇子上的小学读书时，村子里的小孩就四处宣扬她是羊生的怪物，身上有羊膻味别和她玩，和同学打架老师也只帮挑事者不帮她，还骂她“自己有问题，不然怎么不欺负别人只欺负你”。

在外面受欺负了江金玉不敢和外公外婆说，不是因为她们不关心她，正是因为太关心了，每次带着孙女去讨要说法时，都会被熊孩子不讲理的父母气哭，每到这个时候她就觉得她们又苍老了一分。

为了不给外公外婆添麻烦，江金玉学会了隐忍和讨好，但依旧没什么用，周围的嘲笑声不断，她是村子里、学校中谁都可以踩一脚的存在。

就在这时，大她两岁的李曼巧出现了，她跟着父母外出打工，又跟着她们回到老家，转学到了镇上的小学，看到住在隔壁的小妹受欺负，她毫不犹豫地冲上前一巴掌扇在熊孩子脸上。

那声清脆的耳光不仅打哭了熊孩子，还打散了笼罩在江金玉头上的阴霾，“不准欺负我玉儿妹！”她大吼着，仿佛一头暴怒的小狮子。

江金玉看着她的背影崇拜极了，第一次看到一个女生如此英勇无畏，也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出头为她讨回公道，她就像多年前看到巧儿姐喊着“玉儿妹”那样，红了眼眶酸了鼻子。

“姐！”两人拥抱在一起，许久没联系，她以为她们的关系淡了，没想到再见面李曼巧对她还是那么热情和亲密，她感到懊悔和酸涩。

李曼巧搂着她抱了好一会儿，通过紧靠的接触感受到了妹妹心中积压的情绪，她松开手，看着好久不见的江金玉变了模样，“哟，囊个（怎么）还哭咯，太想我咯？”她搓了搓对方的背哈哈大笑。

江金玉被哄笑，抹了抹泪，也用家乡话说：“狗屁，风太大，吹得流眼睛水（眼泪）。”

李曼巧捏了捏她的脸，知道是在开玩笑，目光落在一旁的埃德温身上，顿时变了脸，理了理头发和衣服，悄声问，“这是你男朋友？”语调拉长十分微妙，连话都转成了普通话。

江金玉无奈地看了她一眼，刚想说是管家，吓得一抽，她什么家庭巧儿姐还不知道吗，说了对方以为是玩笑就算了，要是深究起来，怎么解释，“是……是同sh—学！”

她准备说“同事”，想起自己还没实习，一个急转弯说成同学，这下别说李曼巧了，埃德温也眼神古怪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