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很着急他师傅的。

顾云昇回头，“现在就试航，明天一早出动。”

赵魏惊讶地道，“可是，工匠们我都让下班了呀！”

“我和邢展跟你去。”

……

船即将开动的时候，顾云昇让他关灯，这时候赵魏才明白，他将军是想秘密试航，明日一早出其不意。

这晚天气晴好，海面风平浪静。

但，对于风平浪静的定义，似乎因人而异。

邢展跟船走了还不到二十海里，已经被晃得七荤八素，他是陆战将领，讲老实话，真没怎么在船上待过。

赵魏见他弯腰趴在驾驶室的栏杆上，用栏杆的横杠死顶着上腹的位置，靠过去一看，见他脸色发白，紧抿着嘴，似乎下一秒就要翻江倒海吐出来似的。

“你等会，等会啊”，赵魏说着，忙回头去找类似痰盂之类的东西，“我新船，你可千万别吐！”

他在舱室一角踅摸到一个纸篓子，可勉强一用，拎着就赶紧给他送过去。

仍然晚了一步。

这边邢展终于舒服了点，赵魏跑到一半顿住，把手里的纸篓子一扔，指着他脚边一堆秽物，“自己收拾！”

顾云昇在一边盯着航海指示仪，见邢展吐完了，很是无情地立刻给他吩咐了任务，“去船上各处检查一下，注意有没有松动的位置。”

因为赵魏要掌舵，他自己要看盯着航海仪，所以出去跑腿的事，只能交给邢展了。

“是！”，邢展答应了，脚步虚浮着往外走。

“等等”，他被顾云昇叫住。

“给他穿好救生衣”，顾云昇朝赵魏说。

……

等邢展把上上下下敲打着检查一遍，赵魏已经驾着船靠了岸，时间刚刚好。

这一天晚上，北部湾的姚家大营。

姚兆兴披衣出来，接了探子递来的情报。

凑灯下看了，本就细小的眼睛陡然睁大，立刻叫人备了衣服过来，穿戴整齐便往江市新的院子去了。

宋晶晶已经睡下了，听到院子里窸窸窣窣的人声，是往隔壁江市新的屋子去的。

她躺着听了会儿，决定起来偷瞄一下。这两日问江市新，拜托他给顾云昇送的信有没有回复，他总是递过来一个满含深意的眼神，有用的话一个字也不说。

他的态度让人心里打鼓，“不会是打算就把自己关在这儿了吧？”，那姚兆兴可不是好人，她早听顾云昇说起过，还害死了杜凡廷。

门缝里看出去，江市新的房门口站着一人，瘦小个子，因为略佝偻的肩，马褂的后襟边儿高高翘起。

吱呀，门开了。

江市新一身雪白的中衣出现在门口，那瘦小男子看起来很是着急地推着他进去，门关上的一瞬，宋晶晶清楚地听到了，“顾云昇”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