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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香菱

荣府院内

刘姥姥和周瑞家的边走边说,板儿在后跟着。

周瑞家的说:“我的娘啊,你见了他怎么倒不会说话了?开口就是你侄儿,我说句不怕你恼的话,便是亲侄儿,也要说的和软些,那蓉大爷才是他正经侄儿呢,他怎么又跑出这么个侄儿来了?”

刘姥姥说:“我的嫂子,我见了他,心眼里爱还爱不过来,哪里还说得上话来呢。”

二人说着,已经走至周瑞家门口。

周瑞家的说:“走,家里再坐会儿去。”

周瑞家屋里

三人进来,坐下,小丫头倒茶。

刘姥姥说:“哎呀,太好了,有了这二十两银子,今年冬天就总算能过去了。”

周瑞家的同情地看看他,点点头。

刘姥姥把银子包放在桌上,打开,取出一小块,往周瑞家的手里塞。

刘姥姥说:“周嫂子,这银子给你们家孩子买果子吃吧。”

周瑞家的推着不要。

周瑞家的说:“不要不要,你这是干什么,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

刘姥姥收起银子。

刘姥姥说:“那行,天不早了,我们也要赶快回去了。”

周瑞家的说:“行,还是从后门出去吧,我送你们。”

刘姥姥边走边说:“周嫂子,今儿可多亏你了。”

周瑞家的说:“这没什么,对我来说就是小事一桩。”

三人走到门口。

周瑞家的说:“我就不远送了,早些回去吧。”

刘姥姥挥挥手,带着板儿走远了。

王夫人家

玉钏儿坐着绣花。周瑞家的掀帘进来。玉钏站起。

玉钏说:“周嫂子。”

周瑞家的问:“太太在么?”

玉钏说:“太太去姨太太家了。”

周瑞家的说:“噢,行。”她转身出去了。

梨香院 院门口

金钏儿和香菱在台阶上玩抓石子,周瑞家的走过来。

周瑞家的问:“太太在吗?”

金钏答:“在里头。”

梨香院堂屋里

王夫人和薛姨妈聊天。

王夫人说:“这孩子的事啊,真不能管太多。”

周瑞家的掀帘进来。

王夫人又说:“你要是什么都管呀,他反而什么都不会了。”

薛姨妈说:“可不是,该放手时就得放手。”

周瑞家的见二人聊得高兴,不敢惊动,悄悄掀帘进了里间。

里间

宝钗穿着家常衣服,头上只散挽着簮儿,坐在炕里边,伏在小炕桌上,同丫鬟莺儿正描花样子。周瑞家的掀帘进来。宝钗忙放下笔。

宝钗说:“周姐姐好,快请坐。”

周瑞家的说:“姑娘好。”说着,坐在炕沿。

周瑞家的说:“这有两三天也没见姑娘到那边逛逛去,只怕是你宝兄弟冲撞了你不成?”

宝钗说:“哪里的话,只因我那病又发了,所以这两天没出屋子。”

周瑞家的说:“正是呢,姑娘到底有什么病根儿,也该早请个大夫来,好生开个方子,认真吃几剂,一势除了病根才是,小小的年纪,倒作下个病根儿,也不是玩的。”

宝钗说:“再不要提吃药,为这病请大夫吃药,也不知白花了多少银子钱呢。凭你什么名医仙药,从不见一点效。后来还亏了一个秃头和尚,说专治无名之症,因请他看了,他说我这是从胎里带来的一股热毒,幸而先天壮,还不相干,若吃寻常药,是不中用的,他就说了一个海上方,又给了一包药末子作引子,异香异气的,不知是从哪里弄了来的。他说发了时吃一丸就好。倒也奇怪,吃了他的药,倒也见效。”

周瑞家的说:“不知是个什么海上方,姑娘说了,我们也记着,说与人知道,倘若遇见这病,也是行好的事。”

宝钗说:“不用这方还好,若用了这方儿,真真把人琐碎死。东西材料一概有限,只难得“可巧”二字。要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的白芙蓉蕊十二两,冬天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四样花蕊,于次年春分这日晒干,和在药末子一处,一齐研好,又要雨水这日的雨水十二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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