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纨屋中
李纨在做小衣服,缝最后几针,素云端茶进来。
素云上茶,说道:“太太,喝口茶,歇一会吧,做久了,仔细眼睛疼。”
李纨说:“就快完了,这个要赶紧做出来,过两日,就是宝玉周岁生日了。”
李纨说着,缝完最后一针,用牙咬断了线,拿起来看看。
李纨问素云:“怎么样?”
素云拿过来看看,赞叹道:“做得真好,不是奴才说,合府里,数太太您的手艺最好!”
李纨黯然道:“我手工活做得好,可是命却不好。我倒也罢了,只是可怜这孩子,(抚摸自己的肚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李纨边说,边流下眼泪来。
素云劝道:“太太,您这有着身孕,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开心点。”
李纨说:“有什么可开心的,丈夫死了不到两个月,老太太就过继了政老爷做儿子,什么爵位,财产继承权,就都与我们娘俩儿无关了,可怜我这孩子,”李纨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没出生,就已一无所有!唉,只怪我们命不好!”
李纨说着落泪,素云欲劝,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赵姨娘房中
抓周的东西摊在炕上,赵姨娘正在看,有书,笔,砚,墨,算盘,尺子,铜钱,印,笛子等。
赵国基进来。
赵国基说:“姐姐。”
赵姨娘忙招呼:“来。”
赵国基坐下,丫鬟端上茶来。
赵国基问道:“姐姐,这是做什么?”
赵姨娘答道:“抓周,明儿不是宝玉周岁吗。”
赵国基问:“听说老爷给宝玉起了个名字,叫什么----”
赵姨娘答道:“霑,曹霑(用手沾茶水在桌上写),你看,就是这个字。”
赵国基问:“是什么意思呢?”
赵姨娘说:“算命的说,这孩子命里缺水,所以就起了这个名字,这霑字里头不是水多吗。”
赵国基说:“我听说,宝玉生下来,嘴里就衔了块玉。”
赵姨娘说:“是啊。”
赵国基问:“听说,那玉上还有字?”
赵姨娘说:“是啊。”
赵国基问道:“是什么字?”
赵姨娘说:“是什么字?老爷给我念过,我忘了。”
赵国基说:“只怕这个人也大有来历。”
赵姨娘说:“什么来历,只怕是个妖孽。”
赵国基点点头,说:“是这样。姐,你也快生了。”
赵姨娘说:“下个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