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挂的很高了,晨光斜照在软被上,晒得发热,纪郁芷这才迷迷糊糊醒来,身侧早已没了人影,薛霆钧已经去当值了。
秀莺听见动静进来说:“夫人好些了吗,头晕不晕?”
纪郁芷正回想着昨晚的事,还没把视线从薛霆钧躺过的地方收回来。
秀莺看到又说:“爵爷去当值了,说会帮您告假,您昨夜喝了酒,今日好生歇着才要紧。”
纪郁芷点了点头,怎么也想不起来喝酒后的事,但他随即联想到,所以薛霆钧说醉酒后不记事,也是真的了。
宫里,薛霆钧正将昨夜之事告知崇明,因为这事怀疑不到崇明头上,最可能的人只能是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确实要我在那日后将你灭口,她不想留任何不可控的因素,后来她勉强同意我的说辞,不过近日我实在懒得装了,她早该有察觉,是我一时疏忽,忘了告知于你。”崇明这话本意应是道歉,语气里却没有丝毫诚恳。
若不是薛霆钧明确知道崇明复仇少不了对羽林军的依靠,他都要怀疑崇明与他的合作根本是一个圈套。
“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臣自然是没事,只是我那夫人胆小,吓得趴在我怀里哭了好半夜呢,今日都没来当值。”薛霆钧也不示弱。
“行了你,说正事。太皇太后逐渐察觉我不受她控制了,我违抗他的意思用你在先。如今在她眼中你就是一等一的罪人,不过也无妨,我会派暗卫时刻护着你和你那夫人,接下来的事情急不得。”说着急不得,但崇明还是扔给他一份地图。
“江南地势图?太皇太后的母族不是在西南吗?”
“是在西南,所以西南先前被崇文帝看得紧,他们不敢妄动,只能往江南发展,江南这一块儿,应当已经发展出了不小的势力。”
“可近年来江南报上来的情况安定的很,却也寻不到由头专派官员去查."薛霆钧皱眉,知道了他说的急不得是什么意思.
"没有由头那就假造,骗过她就可以了,但现下时机并不成熟.她还没那么糊涂."崇明说完最后一句,阴恻恻地笑了.
薛霆钧了然,转身退下.
薛霆钧走后,屏风后的崇远走出来,面色凝重,心中有猜测却不敢问.
崇明装作没看见他的不自然,仍然叫了万宝顺:"把人带进来."
万宝顺身后跟来两个人,看见崇明扑通跪下,两股战战,腿抖得像筛糠.
万宝顺将他们的面罩一一摘下,崇远疑惑,定睛一看,竟都是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太监和姑姑.
"这阵子做的不错,东西都给你们送到了当初的私宅里,你们记得收.听说她最近在喝补药,有这回事?"崇明声音森冷,有意放缓的语气却更让人胆颤.
"回禀陛下,有..有的,太皇太后娘娘被那药吃虚了身子,太医诊出体虚,给开了些方子,如今日日都在熬药."淑芳姑姑战战兢兢地答话.
"哪个太医?"崇明不紧不慢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