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之后,束昌远才解释起来。
“那日,文王告知我太子的真实身份时,我先是惊讶,后是怀疑,后来,我暗中派人调查,果不其然,朕养了二十几年的儿子竟然是前朝司徒雷之子。”
“那一刻,对我的打击可想而知有多大,后来我将此事告知你父王,而你父王当时亦是在彻查晋国潜藏在大燕的暗探,想着此事此时暴露于人前,定是有人刻意为之,果不其然,彻查之后才得知,是晋国人透露给文王的。”
“你父王顺藤摸瓜查下去,才发现晋国此次趁西楚北上,要对我大燕犯难,而后,我与你父王演戏,让他去明州,做好大燕的第一道防护。”
“再后来,我在肃清宫内暗探时,与朕这个养子聊了两日,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好太子,未来亦是一位被人称赞的明君。”
“他第一时间告诉我,要先控制陶立慎,收掉他的军中大权,因为他若死,陶立慎必反。”
太子若死,陶立慎必反,这不正是上一世的结局吗?
只听束昌远继续说道:“轩儿,朕有三子,文王为了这皇位敢出卖大燕,宣王平庸,亦是被他母妃和兄长教唆,唯有太子,他自小就懂事,多才,上对的起朕这个皇帝,下对得起百姓。可…可他不是我亲生的啊…”
束昌远的眼底有些泛红:“可那又怎样,大燕好不容易得来的安稳,百姓安康,再经不起折腾了。”
束轩亦有所感,前朝司徒雷残暴无良,自圣上登基以来,肃清余孽,降赋税,恩赦天下,现如今的确不该将这样的盛世毁成之前那个样子。
“晋国之心,昭然若揭,你接下来就去明州,暗中自会有人随你调度,等到了明州,和你父王一起,护卫我大燕百姓安康。至于北蛮,朕会让安南王协助。”
安南王耿敬辉,北上,对颜景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束轩又道:“那太子哥哥他…”
束昌远叹息道:“既然是朕的亲儿子,要为了这江山,令大燕身陷囹圄,那朕就将这场戏做到底,太子还是要关着的,不然传出去的消息怎能让晋国放心,我大燕皇室不内乱,他们又怎敢出兵。”
想来也是,这场戏总要做到底不是,可是瞧见束昌远的神情,束轩不免有些愧疚,他之前真的是不该怀疑这么好的皇帝,为了大燕,将未来帝位交于别人之手。
而且文王此举,想来他心里更是难受。
“圣上,我错了…”
束昌远笑道:“行了,哭哭啼啼的什么样子,起来吧,今夜你可以去见一见他,大燕的未来,迟早要交到你们这些年轻人手上。”
束轩颔首,随后起身,说道:“圣上,那耿长军呢?”
一切都是做戏给外人看,那么耿长军被监禁应该也是做戏。
“说起耿长军,朕此番倒是受了你的影响。”
这下,束轩可真想不通了。
只听束昌远说道:“你以为柳婉儿给你说的那些是耿长军授意?”
难道不是?
“当然不是,是朕让他假借耿长军之意送信给你,条件是,她让你完全相信,朕之后会放了耿长军。”
这…圣上也太儿戏了吧?
束昌远没好气道:“收起你那眼神,要不是你授意耿长军让他暗中调查朕的几个儿子,朕还到现在被文王所做之事蒙在鼓里。”
“不过,朕倒是不知,你竟然将算盘打的这么深?”
束轩立即解释道:“不不不,圣上,当初查到我大燕有内应,我还跟太子哥哥私下聊过,要想伤国之根本,一是军营,二是皇室,所以我才留了个心眼。”
束昌远也没计较,“你那兄弟也没事,嘴硬的不肯交代,就是被蒋重审问时伤到了,最后还是要朕这一把老骨头出面。”
束轩笑道:“圣上一点也不老。”
“行了,说正事吧…”束昌远打断束轩这来之不易的奉承。
正事?还有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