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肌肤被晚风吹得冰冷,与罗彦星潮热的面颊相触,交换着彼此的温度。
宫廷的冷寂,中年的失意,都让她仿佛置身于冰窖之中,要将自己冰封。
她怀念年少的自己,恣意纵情,无拘无束。她像是有数不清的力量,去反抗人世间所有的不平。
而今身处雪地日久,她的热忱被消耗殆尽,变得冰冷。
她极度渴望着一份温暖。
罗彦星被李映之步步紧逼的态度愣住了。
他僵硬在原地。
李映之感受到他的异常,笑地更暧昧了。
李映之步步为营,又搂住他的腰肢,引诱着他服下她设下的情蛊。
檀口朱唇已探入他的口中,轻搅他的舌尖。
软玉温香,勾魂摄魄。他几乎有眩晕之感。
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身份与李映之的距离,有些犹豫,又有些莫名的渴望。
从未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他被动地接受着这新奇的体验,渐渐地沉沦其中。
正当动情之间,他感受到一股冰凉的液体划过他的脸颊。
那是她的泪。
李映之停下,放开了他。
她将眼泪以手指抹去,又轻轻摩挲着罗彦星的唇,挑逗似的问道:“它······是什么味道?”
罗彦星沉默不语。他不知道放纵自己接受这禁忌的体验是否正确。
李映之含笑望着他,眼底的红丝尚没有褪去,看上去楚楚可怜,娇喘微微,好像在寻求着他的原谅。
他内心仁义礼智信营造的堡垒彻底崩塌,身体里沉睡的灵魂觉醒了。
他不顾伦理道德,不顾上下尊卑,伸出手来,猛地揽住李映之的腰。
李映之似还有话说,然而罗彦星的吻已然落下。千万般柔情言语,似乎都化成了一个沉闷的音节。
李映之有些惊讶。浑身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但心底的声音告诉她,这般反应不是因为恐惧。
她的嘴角露出浅浅的微笑,一手手扶住他的肩膀,欲拒还迎,有意无意地加深着这个吻。
她愉悦地闭上眼睛,享受着这多年不曾重逢的欢愉。罗彦星的舌尖搅乱她的心跳。
两人口舌缠绵,心头火热。
沉沦之中,两人依偎得更紧。
周围的一切都像离他们远去了。
他们忘情地陶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断地在对方的温度里沉沦。耳边唯有风声盘旋。
这就是李映之想要的感受吧。只可惜,只能到此为止。
他们深吻,仿佛淡化了时间的存在。
他于她,就像她于他,两只濒临搁浅的鱼相濡以沫,但绝不相忘于江湖。
突兀的,耳边一声尖锐的叫声:“映嫔!”
这声音打破了雪夜院中的寂静。
罗彦星回过神来,慌乱地推开了李映之。
他这才注意到那站在门边,一脸肃穆的李昑与和缓翁主。
怎么会是他们?
李昑的眼睛充满了血,面色铁青,仿佛下一秒就要吃人。
他知道今日是李映之的生辰。
虽然他已冷落她许久,思来想去,李昑还是特意带在宫里的小女儿来给李映之庆祝。
碧落却告诉他,说李映之出去了。
他第一反应就是李映之来了罗彦星这里。
来的路上,他就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他仍旧祈祷着自己的猜测是错的。
果不其然,居然还让他看到了如此不堪的场面。
女儿在身边,为了维护温和父亲的形象,他绝不能露出一点暴力倾向来。
李映之见到父女俩,先是一怔,随后脸上显现出怒意来:“你们怎么在这里?”
和缓翁主气势汹汹走来,“啪”地一声,便给罗彦星来了一巴掌。
她气犹未尽:“这是我爹的王宫,怎么,我们来不得么?”
李映之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痛地皱起眉头:“你说话怎么这么冒失??这是你对长辈说话的态度么?”
和缓翁主的态度没有丝毫软化:“说话再怎么冒失,全然没有你做的事冒失。”
李映之双目莹然,一时未说出话,紫胀着脸。
她一直相信爱是无罪且自由的。不知为何,此情此景,她莫名有些羞愧。
和缓翁主越发气盛:“你们既然做了,怎么,还怕人看么?”
一番言语攻击下来,她还不解气。
映嫔按私亲是她的生母,按公亲是她的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