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津比阿依娜大了八岁,但是这并不妨碍阿依娜对仓津饱含爱慕之情。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嫁给仓津成为他的新娘,但是仓津第一任妻子却不是她。等到仓津的第一任妻子难产去世后,她本以为自己会有机会,但是仓津却没有要再成婚的意思。阿依娜满心满眼都是仓津,自然愿意等,但是这一等却等到了姚轻妤成为仓津妻子的结果。
也正是因此,希望两次落空的阿依娜对姚轻妤十分敌视,还故意让人孤立姚轻妤。她的所作所为并没有被仓津制止,只得到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叮嘱,这让阿依娜心里很自得,觉得他对姚轻妤并不如何上心,因此也就更加觉得自己总有一天会成为仓津的女人。
要不是那燕国非要塞什么公主过来,现在站在哥哥身边的就是自己了啊。阿依娜有些不高兴,但是看着身侧的仓津,还是露出了一个笑容:“哥哥。”
阿依娜虽然脾气娇纵了点,但却是没什么心机城府的人,仓津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仓津嗯了一声,微微侧脸看她,看着她那双乌黑的眼睛时,却没有说出什么柔情蜜语来:“你可以对她不客气,但是你不能命令我的人。”
阿依娜知道这个“她”,指的就是那个燕国女人,她不由得一愣。
仓津目视前方,语气淡淡的,却犹如霹雳惊雷在阿依娜耳边响起:“阿金和阿泰要怎么对她,还轮不到你来指挥。”
阿金和阿泰是仓津的两个亲卫,也是他最信任的得力手下。
阿依娜不由得神情一僵,她虽然爱慕仓津,迷恋着他的同时却也害怕着他。她知道自己的行为触碰到了仓津的底线,因此冷汗不由得就淌了下来。她生怕仓津厌恶她,连忙表白:“对不起!我错了,哥哥你不要讨厌我!我以后不会再对阿金和阿泰说些什么了,你不要生我气——”
仓津听着她急切的表白,却没有表态,只是问起了另一件事情:“孛儿帖是怎么说的?”
阿依娜脸上的表情一滞,但她知道仓津要问的是重要的事情,只能强压下内心的不安,回答到:“阿爸说还要再等等。”
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心上人脸上的表情,生怕自己的回答让他露出不悦来,连忙又加上几句:“但是哥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好好劝阿爸的,他只是太谨慎了。”
仓津的眉头一皱,但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点点头,他盯着阿依娜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到:“阿依娜——别让我失望。”
看着他那双锐利的眼,阿依娜心里一惊,她忙点头。仓津看着她郑重的样子,终于对着她露出一个笑容来,虽然只是微微一笑,转瞬即逝。但是阿依娜依然被鼓舞了,她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笑意来,抓紧了手里的缰绳。
“哥哥。”
两人很快就驱使着马儿回来了。姚轻妤惊讶于仓津回来的速度之快,脸上的讶异还来不及收回。仓津看着她脸上的讶异,竟难得地开了个玩笑:“用你们汉人的话,你这是望眼欲穿?”
姚轻妤不由得笑了起来,她点点头,也顺着仓津的话,开了个极其大胆的玩笑:“嗯,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变成望夫石了。”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温柔如水的女子会说出来的仿佛带着热诚表白之意的话——承认他是她的夫。
仓津听着这话,看着她白皙脸上的笑容,脑海里竟不由得出现了他的汉人老师曾经提起的不会在兰律生长的水莲花来。他还未亲眼见过水莲花的模样,但是此刻却觉得姚轻妤仿佛就是那一朵亭亭盛开的水莲花。
他眼里闪过笑意,“你和刚来的时候变了不少。”
姚轻妤侧过头,眼里也闪过一丝笑意:“是说我的口才变好了么?”
看着两人相对说话的这一幕,阿依娜心里有些嫉妒,她忍不住上来打断,对着姚轻妤说到:“既然你已经嫁到兰律,就应该多学学我们兰律女子的做派。”她露出不屑的神情,接着说到:“听说你总是躲在房里下棋看书,要不然就是绣什么花,哪一点像我们大漠草原上的女子?”
她对着姚轻妤一仰头,神态倨傲:“不过看你坐在马上还挺稳,不知道跑起来如何。不如我们比试比试?赢的人就向哥哥要一样东西吧?”
姚轻妤一愣,这姑娘的挑衅过于幼稚,让她有些无言以对。看着阿依娜高高在上的神情,她忍不住瞥了一眼仓津,男人却只是带着看好戏的神情,并没有想要出手阻拦的意思。
姚轻妤在不满的同时,一瞬间心底也升起了不服输的情绪。她抖了抖马鞭,挺直了腰,迎上了阿依娜的目光:“比就比。”
阿依娜也有些惊讶姚轻妤这一回不闪不避的态度,但是她笃定姚轻妤赢不过自己,并不如何担心。
仓津看着姚轻妤,却是低声一笑:“做兰律的女人可没你想的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