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小桃实在憋不住了,抬起小脸不平地道:“今日大夫来过后,小王爷 竟然问大夫说……需不需要办后事……”说著,小桃已迳自掉下泪来,为美丽又和善的 夫人感到难过。
柳湄只觉脑中轰然一响,强自镇定地道:“他真这么说?”
小桃很用力地点头,抹了抹泪水道:“小王爷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夫人?夫人还好好 的,他就咒夫人死,小桃……小桃真的好难过,却什么也不敢说。”说著,已抽抽噎噎 地哭了起来。
柳湄抓往胸前的衣服,觉得胸口疼得让她喘不过气来。
他当真这样说吗?
呵!她在期望什么?期待他并没有这么说吗?她怎么会还以为他有良心呢?而她自 己……不是早已心死,又怎么会这般疼痛?
眨巴著干涩的眼眸,柳湄无泪。因心早已死,又怎么会有泪?她哀哀地想著,嘴角 竟扯出一抹嘲弄的弧度。原来,心真要死透,并不是那般容易啊!
“夫人,你是个好人,小王爷他……”
“别说了,好人坏人怎么区分?”柳湄淡然一笑,看似“好人”的自己,不也有著 不众人知的淫荡本性?
“可是……”
“砰!”地一声,门扉被踹开。楚临瓒摇晃著身子走了进来,一望即知他喝醉了。
柳湄感觉心跳突地乱了,却强自镇定地望著楚临瓒,只是,光这样瞧著他,她就觉 得心痛。“酒呢?”楚临瓒眼神狂乱地四下一扫,瞪住面色惨白的小桃,喝道:“还准 备酒!”
“是。”小桃吓得双手直发抖,柳湄赶忙接过药碗,用眼神示意小桃尽快动作。
“这是什么?”楚临瓒步履紊乱地走向柳湄,拧眉望著她手中那碗黑漆漆的汁液。
“良药。”柳湄简短地应了声,端起药碗就口准备要喝下。
“不准喝!”楚临瓒夺过药碗,随手一掷,药碗应声碎成片片,药汁洒了一地。
“你……”柳湄冷睇了他一眼,他当真如此希冀她因此而死,也不愿她服药痊愈?
“来来来,陪我喝酒!”楚临瓒将柳湄拖入怀里调戏著。
“我不是陪酒的花娘!”柳湄被扯痛了伤口,想挣扎却痛得使不上力。
“你当然不是,你连个花娘都不如!”楚临瓒扣住她的下颚,鄙夷地道:“花娘还 懂得屈意承欢讨人开心,而你就只会摆张冷脸,怎么?扮清高装尊贵吗?”使劲一推, 柳湄踉跄地往后仰跌在床上,她反射性地以手撑住,却疼得差点落泪。
“酒……酒来了。”小桃害怕地僵在房门口,身子抖得几乎快摔落手中的托盘。
“搁在这里!”楚临瓒拍击著桌面,不悦地咆哮著。
小桃慌乱地摆好托盘,紧张地扭绞著双手,害怕地瞟了柳湄一眼。
“还不滚!”楚临瓒大喝一声。
“是!”小桃原地弹跳了下,犹如屁股著火似的冲出房外,随即又跑日来合上房门 ,惊心胆跳地靠著房门直喘气。
柳湄始终面无表情地坐在床沿,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只知道自己再也无心力面对 他的挑衅与折磨。
“过来!”楚临瓒撩起衣袍坐下,见柳湄不动如山,扬起声调再喝道:“叫你过来 !”
柳湄蹙眉,厌恶他藉酒装疯的模样,却还是起身,当肩胛的痛被牵动时,她的眉攒 得更深了。